散文：“ 虎 ”口 脫 險

七十年代初，我參工到重慶南桐礦務局的魚田堡礦從事瓦斯鑽探、抽放工作。聽老工人說，這個礦屬世界超級瓦斯礦井，井下的“氣老虎”凶慘了。當工程技術人員對我們這批新工人進行培訓時，才確認了老工人講的一點不假。

說真的，起初聽到“瓦斯”這兩個字，就不禁覺得心裏寒顫。話又說回來，變了泥鰍，就不怕糊眼睛。幹上了這份工作，隻得認了。

那是一個初秋的早晨，天剛麻麻亮，我就急匆匆地趕去上班。這天，我們隊打1408采區切角上山，班長安排我從運輸巷扛當班用的材料。連續上了一個星期的頭，今天班長終於發“善心”了，讓我做一天的輕鬆活，心裏很高興。

運輸巷到機巷隻有10來米，整個采區已經進行了水力衝孔，正在抽排瓦斯。我剛扛第一架木支柱到頭上，沒發現多大問題，隻是煤炭有些發亮、變冷，而且瓦斯已經超了限（儀器上顯示不出來瓦斯到底有多大）。我趕緊將第二架支柱扛了上去，這時覺得間隔一米來遠竟幾乎看不清對方是誰，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在現場值班的救護隊隊員、專職瓦檢員、還有有著20多年專門與瓦斯打交道的5名老工人就沒有一個人開口叫大家撤離。

我站在運輸巷，15米遠的頭上幾乎看不到一絲亮光。就在這時，頭上跑下來一個人，我仔細一看，是韓榮誌，人們都“親切”地稱他“韓保長”。他氣喘籲籲地說，快跑，要出事。幾秒鍾後，隻聽“轟”的一聲，那沉悶的聲音震動得四處掉渣。我下意識地感到出事了。趕緊將兩名新工人往外推，沒跑上三步，我的右腳就被突出的煤炭埋住了，我奮力拉出右腳，腳是拉出來了，可統靴沒有拉出來，這緊要關頭，誰去顧鞋呢。到了大巷，還陸陸續續聽到數次突出的聲音。一清人，還差5個。

我趕緊去給調度室彙了報，調度室叫我們等到，與救護隊一起救人。不到10分鍾，救護隊來了10多個人，接好風筒，我們開始掏煤。突出了的煤炭全是粉末，根本就掏不到蒬箕裏去，後來礦上的總工程師才叫我們將煤往水溝裏趕。半小時後，找到的第一件物品是我的統靴。往前30公分，就躺著我的3個工友。在往前1米就是那位瓦檢員，另一名救護隊員在上山5米處找到。

—— 5名礦工的生命啊！

我，雖然“虎”口脫險，繩屬偶然。隻望能警示大家要按章操作，安全為天。平安，才是你一生最大的幸福。

通訊員：潘廣平 編輯：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