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分家

作者：佚名 2005-12-27 12:05 來源：中國煤炭新聞網

散文：分家

“今天怎麼沒有看見二哥來吃飯呢？”下班回到家，看見桌上那未動一筷的飯菜，我奇怪的問母親。
“他們現在自己……開火做飯吃了……。”母親哽咽著說。
難道是分家了？分家！這字眼剛從腦海中一冒出來，我趕緊將它生生的按住，讓它無法動彈。我簡直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雖然一直都很希望二哥能夠獨立起來，自己開火吃飯（因為他已經30好幾的人了，並且自己已有了住房，又結了婚，不能靠父母一輩子吧！），但真正麵臨著時，又真的有點依依不舍，畢竟我們在一口鍋裏盛飯已30多年了，現在說分了就分了，仿佛是偌大的房間裏，那熱鬧的餐桌上突然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豐盛的菜肴，我卻無法動筷。窗外颼颼冷風直刮，飯菜結成了冰。
母親一直都希望我們三兄弟能在一起開火吃飯，說這樣既熱鬧又能節省錢。不能忘記當我們兄弟三個都有了工作時，母親的高興。母親碰到朋友就說：我的孩子都工作了，我現在可以享享清福了，以後吃飯我家可要擺兩張桌子吃飯呢。母親高興著、幸福著，仿佛家裏一下子陽光燦爛起來，家沐浴在耀眼的光芒裏。那段快樂的日子讓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因為那是母親最開心和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這幸福的笑依稀仿佛還在昨天，還在母親那日漸衰老的麵頰徘徊的時候，我們卻違背了她老的意願。先是大哥不聽母親的話，毅然退職下崗，接著就是二哥離開家，開始獨立生活。爽朗的笑聲從此在母親的世界裏消失無蹤，和朋友聊天時也更多了一些歎息和憂慮，也更多了一些牽掛和擔憂。
母親默默的在往提籃裏放著碗筷，她是準備拿到二哥家裏去的。看見我，母親慌亂的背轉身，我知道，感情豐富的母親一定又在流淚了。
“媽！二哥早就該自己吃了”我安慰著母親。
“可他工資不高，又沒有怎麼上班，他的生活該咋過喲……！”母親歎著氣，不放心二哥離家後的生活。
母親們總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總是擔心我們，總希望我們能在她們豐腴的翅翼下，免受一切風霜雪雨。那怕自己已無力承載那豐翼漸滿的我們，仍咬牙硬挺，因為她們是我們慈愛、善良、偉大的母親。而我們卻隻是豪奪掠取的強盜，我們豪奪了母親們的青春，掠取了母親們的眼淚。殘忍的我們留給母親們的總是那刻滿道道溝壑的歲月痕跡，布滿了她們那曾經青春的麵頰，殘忍的我們掠奪了母親淚海裏的瑩瑩波光，留給她們的隻是那一望無際的幹枯河床。淚，已在無盡的擔憂、牽掛、期盼裏枯竭而盡。
碗筷“哐鐺”的聲音敲擊著我的心，隨著母親遠去的背影漸離漸遠......。

作者：金銀貴編輯：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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