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飄雪的日子

飄雪的日子不隻是冬季，深秋飄雪，初春也飄雪。
今年的秋季沒有雪，直到初冬才下了第一場雪，所以才感覺到今年的雪來的特別遲，也感覺到對雪有一種祈盼，甚至是奢望。
飄雪的日子，妻遠在他鄉。
傍晚，我獨自漫步在市區昏暗路燈下的人街道上，耐不住寂寞地打通了妻的電話：“你那裏下雪了嗎？遠在他鄉你怕不怕……”，妻告訴我，她停留的城市沒有雪，仍是繁星高照。妻正與同事漫步在華燈初放的鬧市，欣賞他鄉的美麗夜景。身處兩地，總有一絲牽掛。牽掛什麼呢？平日裏妻經營一個家庭，執政一個王國，總是那麼得心應手。若說出門幾日，倒是輕鬆了許多，何需我來勞神操心自作多情。“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也許鬢角的白發就是生於此吧。
站在路燈下，雪花飄落在光線中顯得異常的溫柔、美麗，一片片美麗的花朵輕瑩的飄落下來。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唯恐落到地上摔壞了嬌弱的身體，又怕玷汙了那一塵不染的嫁衣。也許是惜香憐玉，也許是護花之心。然而，花朵落到手上，還沒來的及仔細欣賞，就溶化了。原本是護花之意卻變成了葬花之舉，很為那一閃即逝的美麗雪花而惋惜。
飄落的雪花很美麗，雪中的女人更美麗。妻不是美女，但也不是醜婦。戀愛時節，妻是眼裏的西施，溫柔、嫻慧、文靜，時常談論一些文學作品，吟誦幾句詩詞，有些浪漫。她喜愛雪、欣賞雪，也愛玩雪。我們經常在雪中散步，有興致的時候，會毫無顧及的躺在雪地上印雪人，會抓起一把雪冷不防地塞進我的衣領中；她還把自己那束心愛的絹花放在雪地上，讓雪花綻放在絹花之中，讓融化的雪水滋潤那豔麗的絹花。婚後的妻少了許多浪漫，在我的眼中，少女時的文弱女子，卻變成了婚後的女強人，工作家務一肩挑，一挑就是十幾年。想想，也很感動。盡管壓力很大，但每次飄雪的日子，她都很興奮，都會興致勃勃地與我去踏雪，去賞雪。漫步在雪中，也常常聊起過去那浪漫的事。
飄雪的日子，漆黑的夜不在漆黑，漫長的夜不在漫長。雪花美麗了城市，也淨化了城市。想著這些雪的故事，心中不再寂寞，倒有了許多幸福感，反而滋生了許多對妻的愧意。妻不在家，總得做點什麼吧，幹什麼呢？洗衣服、做飯，這些活早已生疏了；擦地板、擦玻璃總還可以吧，但飄雪的日子怎麼能擦玻璃呢，而地板還是可以擦的。然後再整理一下房間，也許妻回來時，會有一些驚喜吧。
雪花還在飄，路上偶爾也有幾人在散步。有互相攙扶的年邁老者，有輕輕我我的熱戀情侶，也有帶著孩子的夫妻在雪地上跑著、笑著、打鬧著。他們不孤獨，他們很幸福，他們更快樂，然而快樂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雪還在不停的飄落，雪天的夜色很美。
妻回來後，我一定陪她欣賞飄雪的夜景。

作者：張東來 編輯：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