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走進工廠去學工

黑龍江鶴崗礦業集團 張東來

在“工業學大慶”的熱潮席卷全國之時，學校的學生也放下書本走進了工廠，學習大慶的“鐵人”精神，學習工人叔叔的先進思想和優秀品德。我們當時是在一個煤礦的修複廠學工，雖然時間隻有10天，但工廠那鐵的紀律、工人們之間那種團結互助的精神以及對我們的關心，既讓我們大開了眼界，又讓我們體驗了人與人之間的淳樸真情。
那個工廠有個大鐵門。不過鐵門不是監獄那種鐵板焊製的裏外隔絕的鐵門，而是用圓鋼焊製的柵欄式的鐵門。這個鐵門幾乎總是關著的，隻有汽車出入時才打開。而廠裏的工人上下班隻是走大門一側的小門。就是這個小門也隻是在上下班時間才開著，上班的鈴聲響過之後和下班的鈴聲響過之前，這個小鐵門也是關著的。誰若有事，必須有廠長的假條，否則那個柱拐的門衛是六親不認的。我曾親眼目睹過他的無情之舉。那是一個大晴天的正午，門衛師傅拄著一支木拐來到車間，喊吳師傅出去一趟，門外有人找。我們雖然是在工廠學工，但也學不到真本領，何況什麼活兒也幹不了，工人師傅別說指望我們幫著幹點活，隻要你別亂跑亂動，別摸著電、別碰了手、別砸著腳就謝天謝地了。因此，我們每天也就打壺水、掃掃地，有時也會幫著抬個小件什麼的。這天中午，門衛的一聲喊，吳師傅還沒走出車間，我們倒猴急似的跑出去好幾個。在鐵門的外麵，有一個比我們還小的小女孩，拎著一個大大的飯盒。吳師傅走過來後，小女孩把飯盒遞給吳師傅說：“爸爸，我想喝點水。”吳師傅讓門衛師傅把門打開，讓女兒進來喝口水，竟然遭到了門衛師傅的拒絕，氣的吳師傅與門衛師傅吵了一架。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我趕忙獻殷勤的跑回車間，端來一大茶缸白開水，遞給門外的女孩，吳師傅這才罷休。後來，這件事竟然被端到全廠大會上，廠長還點名批評了吳師傅，同時還表揚了門衛對工作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氣得吳師傅一連好幾天都罵門衛無情。這件事讓我體驗了工廠那鐵的紀律。後來，回到學校，我始終牢記這件事。直到現在我都認真遵守單位的勞動紀律及各項規章製度，這恐怕與那時在工廠學工時受工廠嚴格執紀的做法有著直接的關係。
修複廠是一個很大的工廠。記得廠裏有一個有車床的車間，有一個修礦車的車間，還有一個修電機的車間，而我們學工是在翻砂車間。據車間的師傅說，這個車間的工作是沒有人願意幹的重體力活。然而，盡管是體力活，他們幹起活來還總是有說有笑、互相幫助。做砂型、化鐵水、翻砂件等，雖然是體力活，但一天中的工作量也不是很大。隻是這個車間的工作是重體力、還是高溫作業，幹活時很遭罪。
那時候很有趣的事就是中午幫師傅們熱飯。這個車間的飯盒不用像其它車間那樣送到門衛的鐵箱子裏麵去熱，而是把飯盒放在剛剛澆鑄的翻砂件上，用鐵水凝固時的高溫來熱飯。而一位姓王的師傅每天都用茶缸煮兩個雞蛋，當作下酒菜，而我們把看王師傅怎樣煮雞蛋當作一件很有趣的事來“參觀”。
吃過午飯，廠裏所有的人幾乎就沒有活可幹了，既使沒活幹也不允許出大門一步。工人們可以坐在房前屋後談天說地講故事，可以修自行車、洗衣服甚至躲在一邊幹私活。這時候，廠領導也許正在辦公室睡覺或在哪個辦公室神聊呢。
10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10天間，我們在工人師傅身上學到了許多遵章守紀、勤勞樸實、團結實幹的作風。但對工廠工作的輕鬆又很羨慕，甚至有一種想往，想著畢業以後來工廠上班，當一名悠閑的工廠工人。

編輯：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