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在學農的日子裏
黑龍江鶴崗礦業集團:張東來
電視裏播放的一部反映農村生活的電視片,勾起了我上中學時候到農場學農的情景。
那時全國的學生都處於“以學為主,兼學別樣,不但要學工、學農、學軍,也要批判資產階級”的熱潮中。我所在的學校當然也不例外,既進工廠學工、又下農場學農,也人人扛起一杆木槍去學軍。
因為所處地域的關係,學農也就成了我們“兼學別樣”的重點學習內容。
春暖花開,翻地種地的時節,學生大軍開進了農場。校領導把管理我們的權力交給了農場管理人員。在這裏,我們不再是家庭的驕子,也不再是學校的學子,而是完完全全的同農場員工一樣分工、一樣趕進度,一樣保質量的準員工。所不同的就是我們需要每天從家裏帶飯,而農場的員工卻都吃食堂的大鍋飯。現在想來,簡直就是把我們當成了無價的勞力。
每天開工的鍾聲敲響以後,我們都很自覺地跟在農場的員工後麵走向田間。勞作的時候,任何一個員工都可以指揮、指導我們,當然,人家也會不時的誇獎我們幾句,說這個學生心靈手巧,誇那個勤勞能幹。一句好話就能讓我們這些小孩子樂得屁顛屁顛的跑前跑後,甚至幫他們幹一些本應由他們幹的活。現在想來,就是他們發揮了思想政治工作的激勵作用,一句好聽的話就讓我們不知道東西南北了。我們在每人都是同樣播種一條壟的同時,還要一路小跑的運化肥、運種了。現在回想那些員工的笑臉中,一定隱藏著很大比例的譏笑。
到後來,心眼也越來越多了。到了夏天鏟地的時候,仍舊是每人一條壟。這時的我們既不要表揚,也不要誇獎,低下頭來揮鋤搶進度,一口氣從地這頭鏟到地的那頭,鋤頭一扔就跑到山上或草甸子裏瀟灑去了,直到下一輪開始,我們再回來幹自己那條壟。那些以前跟我們耍心眼的員工也拿我們沒辦法。
秋季收割的時候,割穀子、割黃豆,我們同樣是與員工一樣拎著鐮刀下地。這時的我們不甘居人之下,也開始用心眼了。學校的學生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向農場提出抗議:坐火車學生都買半票,幹活我們也要兩個學生幹一個大人的活。我們派出學生代表與農場交涉,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否則我們就罷工。就這樣,通過一場學生運動,我們維護了自己的權益。
我們贏得了勝利,我們揮舞著鐮刀歡呼、示威,於是,我們有了玩的時間。幹活的時候,我們搶時間、搶進度,一鼓作氣幹完自己的活,扔下鐮刀就往山上跑。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那個年代,秋天也是我們玩的開心、玩的快樂的時節。於是,滿山遍野的跑著、打鬧著,有時也悄悄的去抓蟈蟈、掏鳥兒窩、采榛子、找鬆塔,實在沒事可做就去挖老鼠洞。
有一次,我們正仨一幫、倆一夥的在山上玩,突然,一聲驚叫,“蛇——,蛇——”。我們雖然是十五六歲的中學生,但真正的蛇誰都沒見過,於是一窩蜂似的跑了過去。一個個子很矮的同學用手指著前方的草叢說“有蛇,有蛇,剛剛爬過去。”於是,這些初生的牛犢一下把草叢圍了起來,開始了大搜捕。蛇終於被一名同學踩到了腳下。那條蛇不算大,隻有半米長左右,也不知道有毒還是沒毒,最終被我們用樹枝打死了。
學農的日子,也真的學會了幹一些農活,了解了許多農田莊稼蔬菜的生長特點和管理知識,學到了許多在課堂上學不到的東西。當然,最快樂、最有意義的還是學農之餘在爬草山和在草地裏玩製造出來的許多樂趣。
編輯: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