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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拜年

作者:佚名 2006-01-20 10:00 來源:中國煤炭新聞網
散文;拜年

陝西省蒲白煤電 毛學智


說起拜年,我感慨頗多。如今過年,到誰家裏,不是打牌就是喝酒。如今的牌是越打越大,一二十的注,再下幾個跑兒。幾百塊錢一眨眼就改姓了。對於咱這些工薪族來講,不心疼才怪。可你不打不由你啊,人家專門找人來陪你打牌,三缺一啊;親戚朋友一勸二拉三下硬茬兒,就身不由己上了“賊船”。心裏盡管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可還得裝大方、耍豪氣,心一橫,豁出去了。喝酒就更發怵了。現在的人勸酒,理由比馬拉鬆還長。你不喝得三昏六迷腸胃翻江倒海,就好像瞧不起他或者不夠意思。拜年回來,倒了胃口煩了心,幾天都不舒服。如今這拜年有什麼意思?反倒越來越懷念小時候拜年的情景。

在那個眾所周知的年代,我們家從城裏被遣送到渭河灘上的一個村子裏。可以說舉目無親。每逢過年特別眼饞人家的孩子去親戚家拜年。眼瞅著村子裏小夥伴們一溜一串穿著新衣裳、挎著饃籃子去拜年,村子裏一下子顯得空蕩蕩的,我心裏就跟貓抓一樣。當他們拜年回來,講在親戚家吃的啥好吃的,掏出五毛錢、一塊錢那些平日娃娃們不沾手的大票子炫耀時,我嫉妒的眼裏直冒火。沒個親戚走,沒嚐過拜年的滋味,我仿佛低人家三輩似的。

母親費勁心機,終於在平日相處的臨村婆娘們中間,給我認了個幹媽。我總算有了可走的親戚。

頭一回給幹媽去拜年,母親咬咬牙給我做了一件那些年流行的黃滌卡布的四個兜兒的軍幹服。父親用一袋子紅薯給我從複轉軍人手裏換了頂半新的軍帽。把舊褲子用藍燃料一煮。再蹬上母親一針一線納的帶鬆緊帶的方口黑布鞋。這身行頭一穿,我都不認識鏡子裏麵那是誰了。父親嘿嘿一笑:人靠衣裳馬靠鞍啊。

幾個白麵花饃、一斤八毛錢的點心、一瓶太白酒裝進母親借來的馬蹄籃兒,蓋上蓋兒。我挎上籃子,走在路上,第一次覺得天比平常藍,陽光比往日燦爛,連地裏的麥苗兒也綠油油的那麼可親。母親不時和碰見的熟人打招呼。一句“走親戚去”裏麵充滿著滿足感。我也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自豪。碰見母親認識的那些婆娘當麵誇我“喲,娃長這麼齊整,瞅著親”時,我臉騰地紅到耳根,心裏卻美滋滋的。特別是碰見姑娘熱眼瞅我時,心頭就像竄起一隻嘣嘣直跳的兔子。

盡管母親再三叮嚀,見了幹媽嘴兒要甜、眼兒要活、腿兒要勤。可我麵對一個陌生的女人,怎麼也叫不出幹媽那兩個字來。母親暗暗擰了我一把,叫我給幹媽磕頭。這個我不怕。每年大年初一早上,我和村裏的孩子們成群結伴挨門挨戶拜年,不知輩分地叔伯嬸姨亂叫,頭也磕了不知多少,早就是輕車熟路了。我騰地跪在幹媽丟過來的麥草蒲團上,頭磕地砰砰響。樂得幹媽合不攏嘴,從兜裏掏出一遝新嶄嶄、硬錚錚的一毛錢的票子塞在我手裏。上了炕,花生、瓜子、糖塊和油炸的麻花、麻葉擺了一炕桌。雖然肚子裏的饞蟲早就叫了,可每拿一樣吃的,我總要看看母親的顏色。母親路上叮嚀,你也是個學生了,吃啥時候斯文點兒,不要象個餓死鬼,幾輩子沒吃過啥。倒是幹媽不斷頭地讓我吃這個嚐那個。

瞅見一個瘦高的男人挑著一挑水進來,我估摸是幹爸回來了。忙跳下炕,幫著把水倒進缸裏,雖然幹爸幹媽一再攔我,我還是堅持挑起水桶出了門,身後傳來幹爸幹媽一連串的誇讚。

吃飯時,幹爸幹媽輪番給我夾菜。給他們敬酒時,我終於叫出了幹爸幹媽那幾個帶著顫音的字眼。幹媽從包袱裏取出一條藍色的新褲子。我一看就知道是日本尿素袋子做的。那些年,把日本尿素袋子拆開,用藍染料一煮,做一條風不吹也忽忽悠悠的料子褲子,是多少人非常羨慕的事情。可那些尿素袋子,光大隊小隊的幹部們都勻不過來,老百姓也隻有看一看的眼福。沒聽說:“大幹部,小幹部,一人一條尿素褲”嗎。我沒想到,自己也有這個福氣。心裏一高興,叫起幹爸幹媽更順溜了。

下午走的時候,幹媽往我的口袋裏塞滿了好吃的。幹爸幹媽把我們送了好遠。

雖然已經過了多少年,我想起來仍然心潮起伏,浮想聯翩。為什麼那些年那麼窮,人情味卻那麼濃,人們那麼容易滿足,如今什麼都不缺,卻總覺得缺點什麼,缺什麼呢?

編輯 徐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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