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師了

小小說 你出師了以賣畫為生的吳銘最擅長畫荷花，尤其是墨荷，那是方圓十公裏的人都知道的，他畫荷構思奇巧、技法嫻熟、潑墨大膽，堪稱一絕。 吳銘有一個名叫賈明的徒弟，為人忠厚老實，刻苦好學，隨師學畫已五年，至今也沒出師。徒弟賈明自知功淺，因此也更加勤奮，每次師傅作畫之時，他總在一旁殷勤侍候，力求悟出作畫的真諦。 常言道：“畫荷不畫葉，畫葉腰累斷”，由此可見畫荷葉之難。但師傅吳銘每次總是暗中先將荷葉畫好，在眾人麵前時也就將畫稿勾列點綴幾下，一幅清新秀麗典雅的墨荷頓時生輝。徒弟賈明始終不得其竅，多次詢問師傅，師傅總是笑而不答。徒弟賈明心想：是不是自己心不誠，還沒感動師傅？於是，他決定用行動感動師傅，師傅病了，他畢恭畢敬地到床前端茶送水；師傅胃口不好，他真心誠意地買來山珍海味輕輕地送到師傅口裏…… 可是，這一切並未感動師傅，師傅仍不傳授畫荷葉的技巧。 賈明的媳婦荷花沉不住氣了，憤概地說：“哼！那老頭不教你畫荷的竅門，你就不能變換思路，去偷著學呀？”一席話讓賈明恍然大悟：是啊！師傅不明教我，那我就不能暗偷嗎？於是，他時時處處留神，決心偷到畫荷葉的秘訣。 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賈明夫妻倆踮手踮腳地來到師傅家門口，發現師傅的畫室燈火通明，“啊！今天來得是時候，那老頭說不定正在作畫！”賈明夫妻倆悄悄來到師傅窗下，用舌頭舔破窗紙，向室內探望：啊！師傅果真正在磨墨，準備作畫。磨著磨著，墨汁慢慢濃了起來，硯內發明發亮，師傅拿筆輕輕一蘸滴在宣紙上，馬上凝起一個圓圓黑點，瑩瑩而立。師傅十分滿意，隨後端來一個木盆，倒入清水，再端起石硯，嘩地一下將墨汁潑進盆內，盆內霎時雲霧翻滾。師傅放下石硯，脫下褲子，碩白的光腚浸入墨汁，迅速移到鋪好的宣紙上，嗵、嗵、嗵，墩了起來。霎時，幾十張春荷、夏荷、秋荷、冬荷、殘荷、敗荷、雨荷雛形初見，鮮豔欲滴，動作之迅捷，酣暢淋漓！站在窗外的徒弟倆口子看得目瞪口呆，一不小心碰倒一個花盆，嘩啦一聲，驚動了屋內作畫的師傅。師傅忙穿好褲子，出門探望，沒見一人。 第二天，師傅把徒弟叫到跟前，鄭重宣布：“你跟我學畫五年，一點兒都不見長進，今天我再看你作畫一次，如無長進，你另謀高師。” 賈明無奈，隻得磨墨鋪紙，按師傅教的程序認真操作，隨後端來一個木盆，倒入清水，將磨好的墨汁潑進盆內，正要脫褲子時，師傅急忙製止：“停！”走上前握著徒弟的手說道：“本該早日傳授，怎奈這世上有許多事都是——隻能領悟，不能言傳。你今天出師了！”湖北省武漢市烏龍泉礦：王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