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

昨天下午下班時，接到一位高中同學吳銘的電話：“王老五”榮升南山區公安局掃黃打非大隊長了，晚上在“冬不拉”大酒店請一幫高中同學的客。 我們那一幫高中同學間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誰升了官、發了財都要請大家的客。昔日的同窗好友們有理由聚在一起，邊吃邊喝邊玩，很是熱鬧。 晚上六點整，我準時到“冬不拉”大酒店，隻見“五老五”站在酒店大門口，右手一揮，口說一聲“請”，笑迎老同學入店。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冬不拉”大酒店競是南山區最豪華的地方；也沒想到我那老同學“王老五”競“發福”成這等模樣——腰比水桶粗、屁股比磨盤大。 老同學相見，分外親熱。我還沒說話，他倒先開口了：“早聽說你在南山礦發了財，當了老板娘也不請老同學的客。你不想我這個同桌，我還想你呢，今天可把你騙來了。” 原來如此，他是想敲我的“竹杠”。他伸出那胖乎乎的手要與我握手，我佯裝沒看見，一邊計算小包裏的錢，一邊反駁道：“我們是打工的，那能跟你這公安局掃黃打非大隊長相比呀，要不是你請客，這麼豪華的酒店我可是不敢進來的。”“看你說的，就你那一身珠光寶氣，哪一件不頂我的整個身家？”我奇怪地看看自己又看看他，“‘王老五’大隊長，你掃黃打非掃出了毛病了吧，我既沒穿金，又沒戴銀，就手腕上一塊石頭，哪來的珠光寶氣？” 他哈哈大笑：“闊太太也別蒙我們這些土老冒了，誰不知現在金銀不值錢，就石頭值錢。你今天就放心吃菜喝酒，這個小東道不算什麼。我到酒店吃飯從來是不帶錢的，可飯不吃不行啊。”他瀟灑地抖抖身上的名牌西服，開始點菜。 十個男女同學頓時個個神色不自然，不用問，都跟我一樣的後悔赴約——你想嗬，“王老五”經過近二十年的磨練，“宰人”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看上誰誰不笑著買單？他請客，不定誰出錢啊！這一桌山珍海味，外加三瓶“五糧液”、三瓶“幹紅”、三瓶“XO”，還有“卡拉OK”、水果、鮮花等，沒有8000元是回不了家的。 大家頓時都沒了食欲，除了“王老五”大吃大喝外，其他人不是胃痛就是不餓。好在大家久別重逢，雖然被8000元威脅著，也還能有說有笑。“王老五”談笑風聲，大家各打各的“小算盤”—— 這時，“王老五”的手機響了，“喂，說、說，幾對？才二對？這節假日才二對？好，這樣吧，讓他們到“冬不拉”大酒店來。廢話，上什麼樓？在樓下結帳就行了。”他關了手機，笑嘻嘻地說：“大家還要什麼酒、吃什麼菜，隻管點，不要我就買單了。” 買單？誰買單？大家都這麼想，我卻傻乎乎地說了出來。一個同學恍然大悟，反過來笑我說：“還是在外麵混的，這都不懂，當然要色鬼買單了。” 我幹咳了一聲，“什麼？色鬼買單？” “王老五”斜了那位同學一眼，說：“哪裏哪裏，他們要交隊裏處理的，怎麼可能要他們買單？這不過是搞婚外戀的，他們最怕通知單位，最怕被老婆知道，他們花錢花得心甘情願。你們放心吃好了。”警報解除了，餐廳裏又是一片歡聲笑語。 我好奇，裝著去洗手間，悄悄下樓到大廳查看，果然看見四個“便衣”押著二個30多歲的男人去吧台買單，其中一個男人臉色蒼白，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我再次定了一下神，眨了二下眼，兩眼“聚焦”一看，原來是他…… 我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湧向大腦，“轟”地一聲巨響，然後就蒙住了。我手扶著牆，努力地站穩雙腳，避免摔倒在地。那個男人，那個買單的男人，燒成灰我都認得，他就是那個今早出門時還對我說海誓山盟一生一世隻愛我一人的所謂的老公。 烏龍泉礦：王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