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亮：故鄉的記憶［組詩］

作者單位：陝煤化工集團黃陵礦業集團公司一號煤礦

懷念故鄉

今天我又喝醉了
酒精在我周身的細胞裏
活蹦亂跳
故鄉的倩影
怎麼就在我的眼前
立成一道風景

懷念故鄉
懷念故鄉貧瘠的山坡上
在風中顫抖的小草
依然很綠

懷念故鄉
懷念故鄉的田間小路
彎彎曲曲
怎麼就彎成了父親的脊梁

懷念故鄉
懷念故鄉那一條小河
小河畔有一位梳羊角辮的姑娘
唱的那一首山歌
永遠在心中蕩漾

懷念故鄉
輕輕地把這份思念
夾進書頁
不敢大聲喧嘩
不敢忘了昨夜那個夢

爺爺的背影
我從後邊看爺爺的背影
把爺爺的腰
看得象一張弓
夕陽在西天上
將要道別的時候
我和爺爺走在鄉間小路上
爺爺穩重的步履
把鄉間小路踏得
彎彎曲曲

爺爺彎腰從路邊撿起
一枚石子交給我
就成了童年的記憶
揣著那枚石子
走了很長很長的路
石子成了我獨有的姿色

爸爸的木犁
爸爸背著木犁去下地的時候
正是黎明時分
清脆的響鞭
震落了西天
那稀疏的幾顆晨星

老黃牛邊走邊嚼著
晨光的滋味
小牛犢活蹦亂跳
一會到路邊吃一口清草
一會到溪中喝一口清水
爸爸和黃牛走路的步履
藏進我童年的記憶
揣著童年的記憶
走出故鄉
總難忘
黃牛走路的姿勢
和小牛
撒歡的欣喜

土布鞋
每晚，媽媽總是坐在燈下納鞋底
燈光仔細地閱讀她的美麗
聽著嘶嘶啦啦的聲音
象聽一首美妙的小夜曲

山月總是爬在窗外
偷看這一道風景
清亮的月光
被針尖兒挑著
飛來飛去
冬天的夜
總是催著媽媽快快休息
竟被線繩兒把夜
越拉越長

土布鞋穿在我的腳上
不大也不小
穿著土布鞋走出故鄉
卻怎麼
永遠走不出
故鄉的記憶

磨道裏的故事
爸爸講的故事
沿著磨道轉了一圈又一圈
石磨咀嚼著故事的情節
咀嚼著生活的艱辛
窗外的星
聽爸爸的故事
越講越多
看磨道的路
愈走愈長

踩著爸爸的腳步
隨著磨道走我的路
爸爸講的故事像一杯酒
使我的童心
又酣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