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昌華:登太白山

孔子曰：智者樂山，仁者樂水。

白居易曰：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

我說：樂山樂水乃人之天性！

我就是一個喜好遊山玩水的普通人。

我出生在黃土高原，看慣了光禿禿、灰蒙蒙的黃土坡。從上中學開始，就一直向往到祖國的名山大川去遊覽，隻是因為財力的有限，那泰山觀日、廬山望月、黃山看鬆、華山試險、峨嵋覽秀、西湖戲水、桂林蕩舟、沙漠尋蹤等等都成為我夢裏的目的地，每次醒來都有一種無可奈何的遺憾。

工作了十餘年，自己的收入總跟不上社會的發展。麵對自己的向往，也隻能望洋興歎了。每每此時，自己都會登上家門口的黃土山，找一處茸茸的草地，悠閑的躺在那裏，仰望藍天白雲，任思緒暢遊，憑想象神往。

第一次出遊，是單位組織的登太白山。登山就要體會登山的艱辛，登山的樂趣。大多數的同事都選擇了乘纜車而上。我與幾個人選擇了艱難的跋涉。

山林中崎嶇的石徑，因晨露而顯得濕滑。每走一步都要十分小心。走進林中，迎麵而來的是一股潮濕的氣息和淡淡的鬆香，讓人頓感清涼與愜意。

向上走了20分鍾，猛然看到一對頭發斑白的老年夫婦，他們你攙我扶，攜手共進。每登一步台階，他們都會互相鼓勵，互相微笑；每踏上一步台階，他們都會為自己的付出而感到欣慰。上到一處較平緩的地方，他們找了一方岩石坐下，老婦人掏出手帕，在老伯伯的額頭輕輕的擦拭。老伯伯遞過半瓶純淨水，老婦人接過來，仰頭喝了兩口，又遞給老伯伯，老伯伯仰脖一飲而盡。走過他們身旁，我沒有被他們身邊那對年輕戀人相擁相偎的舉動所吸引，而深深吸引我的卻是他們那簡簡單單的動作。那麼隨意，那麼自然，那麼安詳，那麼體貼。我被他們所感動，我為自己登山旅途能有如此畫麵而興奮。

登到拜仙台，我們吃了些食物，乘纜車的同事才到達。幾個人都放棄了繼續登山，我與一個乘纜車的同事繼續攀登而上。我們沒有延著石徑走，而是自己繞樹穿行，攀岩石壁，在懸崖邊走出了一條道。站在陡峭的岩石上，看浮雲縈繞，聽群鳥爭鳴，觀太白積雪，歎自然奇景。偶爾一陣微風吹來，頓感腳下巨大的岩石也在隨風顫動，那種提心吊膽的心情，又有幾人能嚐試。

麵對蒼茫的山穀，心境豁然開朗。隻有當你走入山水之間，漫步於萬籟俱寂的原始森林，才能體會出蕩滌塵心、遠離喧囂的寧靜；隻有走進大自然，才能獲得真正的舒心與恬靜。

下山時，我沒有再看到那對老年夫婦。我知道，他們雖然沒有到達山頂，隻是攀登到了山的一半，但他們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了，也許他們實現了自己的目標。為此，我仍為他們感到驕傲，感到敬佩。

來到山下，我忽然有這樣一個疑問，人生到底追求的是什麼？

年輕時，踏踏實實地為事業奮鬥，轟轟烈烈地為愛情奉獻；中年時，忙忙碌碌地為家庭奔波，辛辛苦苦地為子女操勞；晚年時，輕輕鬆鬆地娛樂，開開心心地遊玩，平平安安地度日，快快樂樂地生活。

這也許就是我理想中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