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勇：愛，就是不離不棄

宇和睛結婚十多年了，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他們為什麼事情吵過架、紅過臉。他們有一個乖巧的女兒。我們經常都能看見宇一隻手牽著女兒，一隻手牽著愛人在路邊散步。大家常常取笑他們：“都結婚十多年了，還玩浪漫，肉麻死了”!宇隻是笑而不語。時間長了，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

一次，大家在一塊聊天。有人問：“宇，你和妻子是誰追的誰啊？”宇紅著臉就是不說。有一個和宇關係非常要好的朋友說:是宇追的他妻子。大家就哈哈大笑，宇的臉就更像一塊紅布了。不過，從哪次聊天後，大家得知：當時宇的家庭條件不好，睛家裏死活不同意他們兩個的婚事。宇對睛說：“你嫁給我，我給你五十年的承諾：隻要我有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著”。於是，就憑這句話，睛拗住父母嫁給了宇。婚後的宇生活圈更小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陪妻子，幫妻子洗衣服、做飯。以至於我們到他家裏玩的時候，竟然是宇給我們做飯吃。讓我們這些大男人們長了不少見識。“她不會做飯”。宇靦腆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在哼叫。

於是大家都知道宇有一個不會做飯的妻子。這些都成為我們茶餘飯後的笑柄。宇從來都不在外麵吃飯，衣著更是樸素，樸素的在我們看來簡直都有點“老土”。我曾經問過他：你們夫妻兩個都有工資，用不著那麼節省吧？宇還隻是笑，淺淺地笑，笑得我有點莫名其妙。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大雪連續下了足足有十天，整個路麵都被冰雪覆蓋。宇妻子上班的地方有個斜坡，被調皮的孩子踩踏成一麵“鏡子”，常常有人在路過時摔倒。“宇天天都背送妻子上班”！第二天，辦公室的一位同事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的時候，我們一個個張大了嘴巴，半天都沒有合攏。“聽說他把妻子背到單位後，下班又背回來。前天我們看見宇走路腿跛，肯定是背妻子摔的。”大家沒有再理會她的喋喋不休。都在用眼神在對方的臉上尋找答案：宇怎麼了？

“宇請假了，一禮拜呢，聽說是陪妻子到省城看病去了”。沒聽說宇的妻子生病嘛。有人打電話給宇，“關機”。多事者的回答讓人人心裏都充滿了疑惑，這個宇！

一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大家相約來看望宇和妻子。昏黃的燈光下，宇的母親在收拾家務，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撲鼻而來。桌子上、茶幾上更是堆滿了這樣那樣的西藥。“背媳婦出去解手了。哎，孩子苦啊，剛剛結婚一年媳婦就害腿疼病，八九年了，每天下班後還要給媳婦做飯、洗衣服。天一冷，媳婦走路都要人扶著，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誰的，讓孩子年紀輕輕的就得上這病。”老人不停地訴說著。正說話間，宇背著妻子從外麵回來了。看到一屋子的同事，宇和背上的妻子都一臉的窘色，以至於忘記了招呼大家。在大家的幫助下，宇滿頭大汗的把妻子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把妻子的腿放平，又給妻子背後墊了一個枕頭，讓妻子斜靠在床頭。然後，端來一杯開水，用嘴唇試了試溫度，把藥遞給妻子睛，他的目光柔得讓人心碎。看著妻子服完藥，他走出來陪男同事在外間聊天，女人們則抓緊時間圍坐在床邊陪睛說話，詢問睛的病情。

“九年時間了，他白天上班，晚上像個女人一樣侍奉著我，還不讓對別人說。醫生說我這病以後就算治好了也是在輪椅上度過。他才三十多歲，我覺得我拖累了他……太年輕了，嗚嗚。”睛的嗚咽聲從臥室傳出來。隨後，女同事的的感慨聲、歎息聲和同情的安慰聲音交雜著飄出臥室。

“我退休後幹啥，我推著輪椅，你坐在上麵，我們可以每天去看夕陽，去散步……”。宇的聲音隻是讓臥室內傳來更多的感慨聲。
這時，回想起自己周圍的小夫妻們為了一句所謂的“麵子”或者諸多的理由而離異的事情，我想：在這紛雜的以追逐個人利益至上的年輕人之間，是不是少了一點東西，那就是：愛，就是不離不棄，無論何時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