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華:30年之於我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神話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跡般聚起座座金山。”
也許到了不惑之年我才淺顯的從中聽出了滄桑和感奮。30年之於一個人,是半生的須臾和荏苒。而之於一個民族,是一次涅槃。
我總是在想我揣著飯票去食堂排隊的樣子,我總是在想跟老師進麥地入牛棚的日子,我總是在想四嬸大口地咳嗽臉上斜斜突暴起來的青色的血管,我總是在想牆角桌櫃上的印著為人民服務的洋瓷缸子千塵不染的白淨模樣,我總是在想媽媽蹲在土灰的鍋台前看我拉著風箱添柴禾滿臉風霜的笑,我總是在想爸爸把半斤豬肉掛在屋頂我每天舔嘴唇掰指頭盼過年的小幸福。我總是在想,是我老了還是我趕不上這時代的大步流星了......
我兒子快大學畢業了。他每天在跟鍵盤過日子。手機短信的發送速度趕得上我爸爸當年撥算盤的靈動飛快了。我說你寫過信嗎?他說印象中寫過。我笑笑... QQ把他變得隻會用表情跟人交流了。有一天他跟我說,我怎麼越來越空洞了?
我無法回答我兒子的問題。
我在想我現在可以給四嬸買瓶枇杷膏了。
我時常教育兒子時會說:“你們現在條件好了,想當年我們那會兒是多麼多麼的艱苦……”,朋友同事教育孩子時也這麼說過。是啊,簡單一句話,它在謳歌改革開放好,歌頌社會主義好。
我兒子說,生命誠可貴,拜金有何罪。
現在的孩子不用進麥地割麥子也不用入牛棚挑糞了。他們正當的課外活動是春遊,但是據說也有地方給禁止了。他們也不用拉風箱了,燃氣灶總是能在預定的時間內滿足他們也許並不濃重的食欲。他們已經不用掰著手指頭估算春節到來的日子了。
我兒子說,現在中國的變化是用分秒計算的。
也許在我心裏有太多的訴求都已經付諸了現實。日新月異的時代浪潮總是能最大限度的滿足我們的期望和需求。成群結隊的財富積累總是能熏陶我們即有是對於的物質品位。隻潛在的意識品質,我們的力度和韌性散兵遊勇...
我兒子說,在這個時代,思想上的滿足,就是行為上的退步。
也許我兒子比我老成,因為他愣是能回答我的問題,我卻不能給他答疑解惑。
30年...
之於我,之於我們母性的民族都是一個輪回。我希望在下一個輪回到來之前,我們應該做好反省和檢討,因為血性之於一個民族也是彌足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