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豔強:品花
似乎談花對我來說是一個極富誘惑的話題,“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花的美麗吸引著我審美的目光;“蘭生幽境,無人自芳”,花的質樸吸引著我淡泊的情趣,比之牡丹的富貴,山茶之高潔,玫瑰之絢麗亦是別有一種情趣。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獨特的觀賞價值鑄就了它高雅的品位而為眾多的文人雅士品讀,從而也形成了它特有的的情愫。
花,和平靜穆,妍麗富貴,是純潔的象征,是美麗的標誌,高雅是它的風格,而嫵媚又是它的氣質。牡丹以花間王子而譽滿京華,古人以“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讚其嬌貴;梅以獨立風雪傲視嚴霜而倍顯多姿,古人亦以“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讚其剛毅。花本無情,而人以情富之。“四君子”皆以其特有的靈秀而文明於世。梅,“銀枝萬點居,玉骨閃晶瑩”,蘭,“叢之玉葉長,天賜白衣裳”,竹,“蔭濃宜納涼,百尺玉生香”,菊“淩霜潤秀骨,霧漫更英華”。花因其靈秀而為曆代文人爭用的奢侈品。昔李太白以“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千濃”而彰其豔麗,溫庭筠以“金蕊霞英疊彩香,初疑少女出蘭房”讚其多姿,似乎“沉魚落豔之容,碧月羞花之貌”,以花喻人當之無怪,而“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廉而不妖”喻人之清廉也就不足為奇了。難怪古今詩人多以花為意象,因之拖情,寓之暇思,表哀婉之情,抒惆悵之思,談高雅之趣,以至有“昔春長恨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李太白之“衰蘭送客鹹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李商隱的“舞蝶殷勤收落蕊,佳人惆悵臥遙幃”;劉希夷的“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文明於世了。
我國是一個花的國度,緯度的蔓延與經度的跨越,正是得天獨厚的條件。悠悠華夏,泱泱九州,各種花卉遍布天下,山東牡丹、福建水仙、浙江菊花、雲南山茶,東西不絕,南北不斷,四季常新,萬紫千紅。花開花落,治亂長存,滄桑的國度與花的枯榮共同見證這九州的盛衰,“燦爛與輝煌同在,美麗與繁榮與共”,花常開常盛,而我國亦繁榮昌盛,國運興隆。漫長的曆史亦留存著太多花的神話。昔有武則天“貶”牡丹於洛陽;周敦頤以《洛陽牡丹記》而名聞。花與中華民族的審美情趣似乎也有太多的關聯。中庸的國度,溫柔敦厚的品性,充滿著對美善的追求,似乎這也正是花平和靜穆的寫照。我們以花待人,用花裝飾環境甜美而溫馨,因其平和靜穆的淡雅莊重,我們用它來招待外賓倍顯熱情;因其純潔,如水的清澈,如雲的多姿,我們用它來看望病人增添溫馨,也因其的高貴,我們讓無數的康乃馨承載對父母的孝敬。花因其情韻傳達著人們的種種柔情,也鑄就著我們中華民族的文化心理。綿延在曆史中的,似乎有太多的花間柔情,而花似乎也正因其花香的甜蜜而吸引著眾多的才子佳人用它來表情達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寫求愛難得的悲緒,“紅葉黃花秋意晚,千裏念行客”(晏畿道)寫離別的深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似乎花的聖潔與美麗正是愛情的最好闡釋,難怪乎“情人節”的花店如此令人著迷,而玫瑰的情愫亦婦孺皆知了。
花美麗,人更美麗!花是真情的標誌,願花常駐人間,願人間真情永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