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來:暖 冬

三九時節對北方來說，理應是凍手凍臉，甚至是撒泡尿都能凍成冰棍的天氣。可今年卻是幾十年來少有的暖冬，這樣的天氣不用戴帽子、不用戴手套、不用穿棉鞋，而且在朝陽坡處竟然還有冰雪融化的情景。
雖說今年的冬天是一個暖冬，但這樣的冬天卻不是真正的冬天。
暖暖的冬天，為我們出行帶來了很多方便，盡管早早準備下的羽絨服派不上用場。
晚上的天氣預報說明天有一股西伯利亞的寒流，氣溫陡降七八度。降溫的預報告訴我，真正的冬天來臨了。於是，愛人把軍勾大棉鞋、羽絨服、棉皮手套、圍脖等禦寒的衣物全部找了出來，為明天孩子上學和我上班提前做好了一切準備。
第二天一早，與往常一樣，我穿著毛衫毛褲下樓打牛奶。藍藍的天，沒有一絲雲朵；靜靜的樹葉，沒有一絲擺動。當然，也沒感覺到溫度有明顯的變化。上班的時候，我堅持還穿原來的衣服，但拗不過愛人的關愛，一身寒冬的行頭全副武裝到了身上。結果弄得滿頭大汗不說，還惹得同事們譏笑，笑我是從北極跑來的北極熊。
暖冬的寒流並不寒冷。大道邊、小路上，沒有凍得手像貓咬一樣疼的行人，也沒有凍得兩腮通紅、胡須結霜的情形，更沒有捂著耳朵跺著腳、一個勁喊冷的情景；玻璃窗上很少有結冰流水的時候；打開窗戶，也沒有凜冽的西北風讓人瑟瑟發抖的那般寒冷。絲毫沒有我們上學時候穿著羊皮襖、戴著狗皮帽子、穿著大頭鞋還喊冷那樣的光景。
暖冬很暖。外麵的氣溫暖，室內的氣溫更暖。每年因為暖氣不熱，樓房住戶上訪的事常見於新聞媒體。今年的供氣也許有了保質保量的承諾，也許得益於暖冬的影響，很多人都說今年的供氣特別好。往年我家的供氣就很好，而今年別人都說好的時候，我家就有些承受不了的那種高溫了，以至於每天都要開窗戶調節室內的溫度。
暖冬有利也有弊，在為我們帶來許多方便的同時，也給我們帶來了很多麻煩。涼台上冷凍的食物解凍了，別說凍魚凍肉，就連已經冷凍了的大蔥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解凍了、枯萎了；很健康的身體也總是感冒發燒流鼻涕，打針吃藥免不了，還要影響工作。
暖冬就是暖冬，暖冬讓我享受著深秋或初春那涼爽的溫度。穿薄薄的棉衣也行，穿厚厚的夾克衫也可以，甚至穿厚一些的西裝也冷不到哪去。然而，暖冬卻沒有好的雪景，本來今冬的雪就不大、更不多，每次飄雪都會讓我興奮、讓我心動、讓我帶著愉悅的心情走出家門去踏雪、去賞雪，或站在路燈下，看燈光中雪花紛飛的美麗舞姿。然而，往年那美麗的雪鬆、潔白的大地以及大雪覆蓋的山中小屋將不會再美麗我眼中的景色。寒冷的冬季還沒有來臨，暖暖的春日已經向我們招手，春的腳步已經踏響大地。
暖冬讓寒冷遠離了我們，暖冬讓我們無緣走進真正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