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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祥特稿:無底的暗洞

作者:佚名 2009-11-21 20:48 來源:不詳

無奈的村民   馬克思曾經說過:隻要利潤有300%就可以讓人瘋狂。   21世紀,中國緊缺的煤炭資源,為一少部分人在積累著巨額財富,同時,也有人深受“財富”變異帶來那無奈的困惑。   2008年北京國際車展,一位擦著鼻涕的礦主要買幾百萬元一輛的法拉利轎車,當車模小姐告訴他這車很貴時,這位礦主"啪"的鼻涕一甩,指著車模小姐喊道:"開個價吧,連你一起買走",最終幾位礦主從車展上買走了80多輛法拉利轎車。   兩輛豪華轎車帶著12輛悍馬組成的迎親車隊緩緩走在鄉間的路上,每經過一個村莊就停下燃放鞭炮,路兩旁站滿了觀看的鄉親,這是一資源型企業老板為兒子娶親。當老板外地來的姐姐要走時,主人從襯衣口袋裏掏出厚厚一疊百元鈔票遞給了其中一名攝影師,“再給我們合張影吧”。據知情人講,婚禮的總體花費達到千萬元之多,參加此次婚禮的一些婚慶屆人士瞪著羨慕的眼神,以微笑的口氣說:“這樣的場景在全省曆史上還沒有過。”   “我們這麼多的錢幹啥,人活著就是為了吃喝享受。”陝西榆林的一位煤老板請很多人去KTV唱歌,全場的酒水他全包了,為了讓那些陪唱的美女賣力唱歌,凡打開的啤酒瓶口插著卷起來的100元人民幣,要求哪個女的唱首歌,喝掉一瓶啤酒,就可以拿走100元小費……   人均GDP排名中部六省第四的山西省,人口3300萬,據不完全統計:目前私人就擁有賓利、悍馬、勞斯萊斯等頂級豪華車的數量已經突破1000輛。   位於陝西省最北端與內蒙古自治區交界處的神木縣大柳塔鎮,地處我國神東煤田腹地,上世紀80年代初期,這個位於毛烏素沙漠裏的小鎮,還是人口稀少,少有女孩願意嫁到這裏,甚至一度被稱為光棍村,貧窮成了這裏的代名詞。是資源徹底改寫了大柳塔的曆史。早年來這裏倒賣羊絨的一外地人,賺到錢後著手經營煤礦。從2003年的煤炭價格開始上揚,使每噸30元漲至每噸60元、500元。這位羊絨生意人在2005年已躋身億萬富翁行列。無奈的運輸環境   這個鎮一名公務員說,當地一名女教師在朋友的勉強勸導下,2001年小煤窯入股5萬元,2005年5萬元已經竟增值到80萬元。  ……   這是關係到中國、乃至世界未來經濟命脈、關乎到占我國一次性能源消耗64%的煤炭,在跌幅持續升溫中,保證了國民經濟健康持續發展,而在人們普遍談“錢”色變,以 “利潤” 最大化體現價值觀的這樣一種社會大背景下,由利潤而演繹出的一幅幅超越人性常規思維的離奇故事,襯托出煤和小煤窯、煤老板的話題,是那麼的引人矚目,是那樣的耐人尋味,我無需深究,也無暇多想,但完全可以說,在這個時期的國人政治經濟生活中,煤----小煤窯-----煤老板話題使用頻率之高,可同奧運會、金融危機、股票平分秋色,媒體不惜版麵刊登:山西煤老板、煤老板的炒房團、政府官員退股、驚奪式破壞性開采,隱瞞02manbetx.com ,草菅人命、資源整合、打擊非法開采小煤窯、大量遊資購買煤礦、鞏固小煤窯整頓取得的成果,再加上國際石油價格持續走高後的反差墜落,作為我國主體能源的煤炭也隨著石油價格波動,起伏變化,談論小煤窯、煤老板、關閉非法開采小煤窯話題的頻率,一浪未平,又起一浪,且一浪高於一浪,國家關注、地方官員頭痛、惱火,媒體窮追不舍……好不熱鬧,那一個話題做深做透,都有賣點,引起轟動;那一個事例進行深究,都能引起震撼。一起由非法開采導致的嚴重潰壩,省長引咎辭職,共和國前所未有;一次違章造成的特大瓦斯爆炸,大國總理落下了悲痛的淚水;一場共同預謀策劃的隱瞞02manbetx.com ,權威新聞媒體的記者,敗倒在金錢的誘惑下……   歎息!煤的話題太沉重了。透過現象看實質,不管咋樣評價煤與煤炭開采的功過是非,由煤而派生出的小煤窯,它是客觀現實的存在,也是市場經濟發展產物的定論不容置疑,隻要前提搞清楚了,對所涉及事實在03manbetx 上才能客觀公正有力度,得出的結論才能在符合事實上恰到好處,利國利民,為國家決策提供有價值的參考作用。   我們知道,煤炭是人們生存和生活的必須能源,我家在農村,從記事的那一天起,就跟在大人牽著駝煤騾子的後邊,拾騾子行走時,從駝框裏顛簸下來可憐的小煤塊,隨著社會的發展,後來農村有了架子車,誰家缺勞力,我就跟著翻山越嶺到幾十裏路以外的煤礦,幫著掀拉煤的架子車,在那個年代,煤對我們那個偏僻貧瘠的農村,誰家能買得起煤燒,可以說就是富裕的象征,奢侈的代名詞,母親常對我們說,煤是寶貝,可不能浪費,每到放學,她老人家都要讓我提著籃子,拿著自己用鐵絲彎成的專用工具,到附近窯場燒過的煤灰堆子上檢蘭炭,母親還說,煤是好東西,可以提火,在那缺醫少藥的年代,親屬家的孩子被開水燙傷後,是母親及時趕到,將煤用水攪拌後壓碎,貼在傷口上慢慢愈合的。後來,我到了煤礦,用當時最現代的交通工具——手扶拖拉機給家裏拉了一車煤,母親激動的流下了淚水,招來了全村人羨慕的目光,母親也就毫不保留地叫來左鄰右舍,將煤平均分配,來展示兒子有出息和家庭的富有。   煤炭是工業的食糧,尤其是我在煤礦參加工作時,正趕上了80年代的國民經濟複蘇發展期,工農業生產對煤炭的依賴程度比例急劇增加,而受10年文革影響下的煤炭企業裝備、產量一時還跟不上需求的要求,出現了80年代後期的煤炭持續性緊缺,我們大概還記得,當1987年,大興安嶺一場大火把國人燒得目瞪口呆,接著全國數百萬公裏的黃金海岸線,被煤炭的饑荒所圍困,數以千計的各級官員,數以千計的企業老板,數以百萬計的龍的子孫,都感到了這股越來越重的饑荒威脅。關井壓產封閉的井口   新華社的一則報道這樣描述:缺煤造成大麵積電廠停機,企業嚴重停產,庫存煤空空如也,民用煤也難以保證,尤為嚴重的是世界十大城市之一的上海,這座“不夜城”,因缺煤將要變成“夜之城”,全市所有電廠存煤不足兩天,數十萬家企業將可能因缺動力而奄奄一息。剛上台不久的新任市長朱鎔基遇到了下馬威……   在這個時期,如果單純依靠當時100個國有重點企業來保證國民經濟對煤炭的需求,是很不現實的,為此,國家除調整投資計劃,大規模的向能源傾斜外,放寬政策,鼓勵集體個人辦礦,彌補財力不足,緩解燃眉之急。   山西省率先邁出了第一步,他們根據“有水快流、國家、集體、個人一齊上,大中小煤礦一齊搞”的方針,簡化申批手續。全國有煤的省份積極仿效,到1990年,全國煤產量已突破10億噸,躍居世界第一。其中七萬多個小煤窯占去了產量的51.6%,緩解了煤荒,促進國民經濟穩步平衡發展。   隨著90年代中期,我國市場經濟體製的確立,煤炭市場競爭局麵的形成,煤炭開始由緊缺到過剩,再由過剩到緊缺的怪圈。從而是小煤礦在國民經濟發展中所發揮的調節和補充功能逐步削弱和喪失,直至到了上世紀末和新世紀初,小煤窯的無序開采造成的資源浪費、環境汙染、安全形勢嚴峻等社會問題,是安全生產管理02manbetx.com 02manbetx.com 多發的重要因素之一,是節能減排治理的重要根源。據2005年的相關統計數字顯示:全國登記在冊的合法小煤礦約為2.3 萬處,產量僅占我國煤炭產量的三分之一,而02manbetx.com 死亡人數占三分之二,而鄉鎮煤礦百萬頓死亡率5.5,高於全國平均數2.8,更遠高於國有重點礦的0.96;而小煤礦的回采率隻有約10%至15%......   2006年春節,在小煤窯下井的查天時沒有打算回家過年,想多掙些錢,趕來年開春回家買化肥,幫家人幹些農活,可萬沒有想到井下發生冒頂,他被突然塌落的石塊埋住了。查天時回憶說,他當時被工友們挖出來時,雙腿已沒有知覺。慘無人道的礦主怕付醫療費,再看他是外地人,隻是找當地診所醫生給他簡單包了一下,第三天淩晨就用一輛三輪車將他拉到5公路以外仍在裏邊的排水溝裏,三輪車就不見蹤影了,這名可憐的安徽籍礦工,雙腿受傷,動彈不了,爬在公路旁,仰望著千裏之外的老家,再加上語言不通,連個給家裏報信的人都沒有,每天隻好靠附近村民送的蘋果、吃剩的飯菜維持生命……2月25日,這裏普降大雪。附近村的一路過村民才將查天時送到縣醫院急救,醫生講:當時的患者下肢多處還骨折、錯位,傷口嚴重感染,將直接危及生命。   一直陪護的好心人屈大媽回憶說:“孩子被送醫院時全身還有煤灰,破爛不堪的衣服粘在身上脫不下來。娃一到晚上就哭,可憐得很,黑心的礦主咋就這樣沒人性呢?井口看來是真封死了   號稱我國第二產煤大市的陝西榆林,煤礦采空區麵積已達99.12平方公裏,塌陷44平方公裏, 2004年10月14日上午12時許,該市府穀縣新民鎮守口墩村的村民郝侯懷夫婦在山上收割完莊稼覺得口渴,從地裏拔了4個蔓菁,坐在地頭邊休息邊吃。吃完兩個以後,站起來提著另外兩個蔓菁準備回家吃午飯,忽然間地動山搖,山崩地裂,回家必經的那條簡易公路在沙塵彌漫中忽然消失了,驚魂未定的兩人暗自慶幸兩個蔓菁救了兩條命,要不是停下來吃蔓菁,說不定早和那條公路一起陷到地裏去了。   麵對位於陝西銅川的金鎖關鎮五礦,這個曾經轉賣過的私人小煤窯資源枯竭後,被列為再造新井筒的技術改造項目,2004年5月技改完成後的新井筒卻開在該井田範圍的邊沿地帶,在“合理”中就潛伏著利益驅動下的重大隱患,最終導致26人死亡的特大悲劇事故的發生小煤窯無序開采,血淋淋事故屢禁不止後麵引發深層次的社會問題,國家不得不下狠心,采取措施,加以治理整頓,結合實際,開始分地區、分步驟的製定資源整合實施方案,   我曾經隨一個縣的執法檢查親眼目睹了炸毀一個非法小煤窯的全過程。   執法人員通過宣傳勸導人員撤離現場後,先用推土機將所有地麵建築推倒,兩名放炮操作工熟悉地將炸藥分段放在巷道內的20多米處,然後接線、扭動放炮器開關,隻聽一聲巨響,瞬間炮煙滾滾,然後再用推土機填埋……總共不到2個小時,空曠的田野就恢複了寧靜。可以說通過3年多的努力,小煤窯治理效果已經顯現,煤炭市場長期的低價位運行,開始恢複性的攀高。而在國家安全生產監管總局將重心工作轉移到嚴查關閉無證小煤礦死灰複燃的一個新階段,可記者依然了解到,由於曆史原因、地方保護主義,尤其是煤價高位運行下煤炭生產利益和利潤的驅動,在利益和利潤的驅動下,致使地方主管監管執法等部門執法不力,導致部分地區的個別產煤縣,在國家嚴厲打擊、整合的非常時期,非法小煤窯反而越發蓬勃發展起來了。   對此,媒體已經做過全方位、立體化的報道,我再說下去,隻能是老生常談,沒有新意,而作為吃煤飯的記者,不能精耕細作,種好自己的責任田,那是一種職業上的失職,從何下手,雖比不上中央級媒體的感召和特殊的資源優勢,寫深寫透,先天條件不具備,敷衍了事,簡單應付,我又不願,好不難熬人也!   也罷,文章是以事實為根據的,我占對煤礦、煤炭、煤礦人熟悉的優勢,照實把自己所見所聞以及采訪到的東西,寫出來就是。至於是否有借鑒價值,那就聽之編輯、讀者名之了。 二藍天青山,已經有三家煤窯向這裏進軍   隻有掌握了第一手資料,對事實、現象作深刻03manbetx ,才能得出最為準確的結論。記者最近到某產煤縣一無證小煤窯采訪,幸運地看到了它的存在和生產的全過程。事實是我對小煤窯非法生產作出這樣的結論:小煤窯非法的隱蔽程度令人瞠目結舌;小煤窯主的苦衷,震聾發聵;政府執法監管部門以及新聞記者扮演的腳色,離奇古怪,發人深省;礦工的生產、生活環境惡劣、簡陋和可怕程度不堪設想……   長期在煤礦工作,接觸形形色色的煤礦案例采訪的經驗告訴我,想真正了解非法小煤窯“內在”的存在生存條件,必須單刀直入,深入現場,目睹它的生產全過程,掌握了翔實的第一手資料,才能寫出有立體感和真實的小煤窯報道。而要真正到現場采訪,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占各種自然條件的優勢,再加上我經過長期的觀察,鎖定陝西關中道某縣這個正在生產的小煤窯,隱蔽異常嚴密,保護措施相當到位,以及它所處的地理位置也非常適應非法開采。   走進這個小煤窯,眼前一條小道從一個農村的莊後麵七繞八拐地通往遠方,路的兩邊是叢生的雜草,周邊綠茵茵的莊稼地,遠遠看去與普通農民種地的道路沒有什麼區別,隻有你走上一段,看到坑凹不平和重車壓過的一道道很深的轍印和不遠處用土堆在路中間,限製重車通行的障礙物,使人才能在無窮猜測的回味中感覺到這條道非同一般的重要。   這隻是直觀的感性認識,隻能證明路的那頭有小煤窯生產,它的防禦體係不僅完備,而且還很健全。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而現實被聽到的更為離奇,通過身曆其境的體現,才真正感受到“路”管製的重要性。就在這條不到2公裏的“戰備”公路上,有兩道崗哨把守,而且都在暗處,人生地不熟來這裏,不管你是啥人,隻要你一腳踏上這條路,就會引起注意被盯稍,第一道崗哨憑直觀,基本能判斷出來你是什麼身份、此行的目的是想幹什麼,你的相貌特征很快就反饋到第二道崗,第二道崗再根據自己的直覺判斷能力,看自己能對付,就自行處理,采取的措施就是跟蹤,先用花言巧語轉移視線,然後用威脅利誘和恐嚇的手段讓你盡快離開,但還要看眼神行使,感覺來頭很大,自己對付不了,先用暗號讓地麵人員撤離,再通知井下工人從和別的礦井打通的航道升井,地麵全部停電加鎖隱蔽的井口大門。這樣如果能蒙混過關,人走後又立即照常生產,糾纏不放,隻要不是正規的執法檢查,都歸類為詐錢這一類,隻好如實地向管事的業務領導彙報,並把來人的身份和電話號碼告知,業務領導就提前在15公裏的縣城賓館登記好房間,盡快告訴來人,再耐心的恭侯,礦上的一位業務領導將這叫“說事”他再強調一句,實際就是送錢。煤就是這樣出來的   記者是先打聽到有親屬在這個小煤窯上班,為了不讓親屬有疑心,我一再表白自己在國有大礦井下幹過,想知道小煤窯是咋生產的。這樣親屬才同意坐他的摩托車,順利過了第一道崗,就要到井口了,前麵的路被新推的土堆堵住了,周圍黑呼呼的,並有推倒的房子廢墟。我問這就是井口嗎?親屬回答說,不是。這是以前的老井口,在前幾年關井壓產時,井架在執法檢查中被拉倒,填埋了井口。   那現在咋出煤呢?   新口子還在下麵,利用溝坡地勢,從立井半井處打進去一條200米的巷道,與以前的立井形成平行,再裝上出煤的提升設備,將煤拉出來…   親屬沒有條理性的說了很多隱蔽生產的奇聞,其周密程度,手法之高妙,真是聞所未聞,聽得我目定口呆。   這時摩托車已經被土堆擋住了去路,隻好步行了,敘述還在繼續。   土堆到路中間有什麼講究?   你還看不出來,白天是阻止各種檢查,也可給生人造成前麵沒有路的錯覺,晚上再用裝載機將土移走,讓車輛運煤,早晨再堵上,天天如此。親屬這樣解釋。煤就是這樣運出來的   當記者步行5分鍾,拐了幾道彎,快到井口時,第二道崗哨已經騎摩托車提前到了,警惕地注視著我。親屬說我是他一個長輩親屬,沒有到過煤礦,見識一下煤是咋從地下挖出來時,這位崗哨似乎放鬆了許多,並說:“哎呀,你把我嚇的出了一身冷汗。”隨後就滔滔不絕地邊說邊走,把記者帶進了200多米深、並隨時還要躲避出出進進的拉煤三輪車的巷道裏。   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巷道呢?洞口有300多平方米的平坦開闊地,三邊靠坡,前麵是溝,無疑是煤場,而並看不到有多少煤,親屬說每天產的煤,晚上全部就賣完了,拉煤的車多,現在這樣簡陋生產,一天也出了多少煤,再說場子也不敢多堆煤,執法檢查的來就麻煩了,井口有兩扇用板皮釘的材門,上麵掛了一把大鎖,巷道和一般小煤窯的巷道沒有兩樣,用木頭支護,一直向深處延伸。巷道兩邊有幾個斜洞,斜洞裏麵有的堆放著亂七八糟的材料,有的放摩托車。親屬說,工人都在附近村裏住, 離這裏有幾裏路,上下班隻好騎摩托,下井後車放在這裏麵既安全又隱蔽。即使來了,門一加鎖,摩托車也不會被收走和丟失。隨著話音,再往深處前行,那違法生產“熱火朝天”的場麵就出現在眼前。快到出煤的地方,拐一道彎,標有22千瓦字樣絞車的牌子很醒目,由一位穿紅衣服的中年婦女駕駛,鋼絲繩從一個小黑洞裏穿過去,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固定的,看到記者疑惑的樣子,有工人說,天輪固定在立井井筒上,用鋼筋混凝土加固,非常結實,沒事。一噸的罐籠將煤提上來,直接翻在三輪車上,幾份鍾一個循環,卡罐工說,如果沒有外麵“影響”,一班能提100多罐,每罐的人工費是45元,炸藥雷管噸煤定量供應以及電費不包括,現在的煤價是200多元,老板最少見100元。   走出洞口向左拐上坡約50米,就是窯工的生活區。這是什麼樣的一個生活區呢?礦工洗澡的澡堂上麵放了個一噸的礦車,懸空後裏麵有幾個即將燒過了的煤塊,礦車前麵通了一根水管,接到下麵的澡堂。澡堂是個簡陋的窯洞,底部的地麵用水泥抹了抹,高低不平,我進去時裏麵正有兩個工人在洗澡,水深總共不到10公分,而且黑如墨汁,散發著刺鼻的異味……出澡堂下坡走20米,4孔規格不等的窯洞出現在麵前,這是工人的“宿舍”。窯洞門都已經損壞的不成樣子,粗糙的牆壁熏的烏黑,而胡亂搭建的幾塊木板就是所謂的床,洞裏光線極暗。三個工人光著膀子,擠在兩塊相鄰的床板上,身上半掩,蓋著和煤一樣黑的被褥。親屬說,這些被褥從來都沒有疊過,更沒有洗過。這一拔人走了,另一拔人來了繼續用。不過現在能好些,工人來了先在這裏住一段時間,等人熟了,都到附近的農村租房住,因為礦上灶在村裏開,有專人做飯,下班後能吃上現成飯,睡個安穩覺。   下井都是外地人嗎?   親屬說,以前都是幾百公裏外的陝南人,因為這個礦下麵被3個礦都打通了,井下通風好,從來沒有發生過安全事故。當地人都知道,所以,農閑時也來這裏下井了,最起碼能按時領到現成工資,地裏的農活又不耽誤。   記者問有那幾個礦和這個礦在地下打通了,這些礦有手續嗎?那有手續,現在、你看就在坡底下,還有一家正在往這裏打,我沒有下去,聽說已經見煤了,這個礦再不抓緊出煤,煤就讓人家都挖走了,現在是誰膽子大、誰上麵有人有關係誰沾光。   當我搞清楚非法小煤窯的供電是以抽水的名義將上千米長的電纜深埋在地下接到現場供電,炸藥雷管是出高價非法黑買(正規渠道供應一個雷管1.95元,非法一個13元)時,還引出了一段發人深思的真實離奇故事,聽來叫人心驚。母親和大地在哭訴   不久前曾在縣公安局看守所蹲了22天的生產礦長說,由於第一道放哨的失職,治安檢查,將他和董事長抓到了公安局,是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治安檢查就直接到了井口,再加上剛升井的兩個工人是新來的,沒有“經驗”,經公安局人員嚇唬一陣後,從井下把炸藥雷管給拿上來了,我問炸藥雷管為啥放在井下?你不知道,都是從黑道買的,放在地麵不安全,隻有放在井下,沒有人冒險下去檢查,安全。他繼續說,當公安局抓到證據後就把生產礦長和所謂的董事長抓到了公安局,為啥叫所謂的董事長?我給你沒說清楚,說起來話長,所謂的董事長就是礦主,幾年來辦礦給辦爛哩,沒錢隻好讓別人承包當礦長出煤,出一噸煤給提成多少錢的這種協議書,那礦長應該是第一責任人,為啥把準董事長給圈進去呢?你說的,礦長有財權裏,把礦長圈進去,誰給他們準備罰款?他們把準董事長作為人質扣留,聽說還給他們掛上非法開采的牌子遊行,20多天後,罰款交了人才放出來。   你知道罰了多少錢嗎?   我不太清楚,聽說要罰20萬,最後托人討價還價,罰了6萬就放人了。   在這期間公安局再沒有檢查嗎?   那還檢查什麼,人走了,款都罰了,目的達到了還來幹什麼,到時候換了檢查的人,不過到那時就有了教訓和思想準備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親屬說這是千真萬確的,而且是明打明敲,人人都知道。   不容疑置的是在落實國家關閉和打擊小煤窯的這場戰略國策中,執法部門、尤其是公安部門,他們深入生產一線,同各種違法亂紀分子近距離接觸,在維護社會穩定、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發揮著重要作用,然而,難免有個別執法機關和執法人員在利用人民賦予的權力為自己和本部分的利益打小算盤,最終導致國家的關井壓產政策在這個環節上打了折扣,尤其是在個別的處理具體問題上,事實證明:他們充當了小煤窯非法開采的保護傘。 三土地變成黑色   看來拜訪這位準董事長是很有必要的了。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董事長的電話,我並沒有急於聯係,而是在縣城一家賓館先住上,準備了好長時間,設計了幾套提問方案,一旦讓他看出了馬腳,或者話語不投機,不說采訪前功盡棄,可能人身自由都會受到限製。所以,我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後,才用當地固定電話聯係,接通後說我有事想見你,對方說今天沒有時間,現在要參加一個婚禮去,過幾天再聯係,看來不說明身份是很難見到這位老練的董事長,我說明身份後再補充了一句話,說昨天去你們礦上了,電話那頭馬上改變了語氣,說我現在路邊等車,馬上就到……   半個小時後出現在我麵前的這位煤窯老板,個頭不高,看上去有50多歲,很精明、也很和藹。我說看你很善良,不象搞煤礦的。他說,我是農民出身,祖輩幾代都是種地的,生來就沒有幹別的事情的非分想法,前幾年我們這裏人占地下有煤的天然優勢,好多都開煤礦,我也算我們村上靠勤勞先富起來的富裕戶,用我們當地農民的話說,就是有兩錢燒的不輕,在其它人的誘惑下,就有了打煤井的想法,當時我資金不夠,隻好和幾個朋友合夥一起投資,96年煤礦打成後還出了一段煤,由於煤質不好,再加上那幾年煤賣不出去,投資收不回來,出一噸煤還要往裏麵貼錢,其他兩家股份看不到希望,就要求退股,而我是發起人,我沒有退路啊!就東湊西借了60萬元,給兩家退了股,這樣煤礦就成我的了。由於資金緊張,拖欠工資,沒錢繳納電費,再加上煤炭市場不好,一直是出出停停幾年,也沒有心思去辦手續,後來就趕上了關井壓產,我這沒有任何手續的礦就成了首批關閉的對象,予以徹底關閉,從此背上了近100多萬元的沉著債務包袱。   隨著這幾年煤炭價格好了,而且周圍的煤礦不同程度的再生產,吃“我”這塊煤田,我才疏通一些關係,斷斷續續地出些煤,現場情況你不是都看見了。   聽說前幾天還以社會治安把你抓到公安局拘留了20多天,有這回事嗎?他談談一笑,不在乎的說,我人熟,進去沒受罪。   你們違法開采,難道執法檢查不管嗎?晚上生產場景   我們那地方偏僻,去的人少,主要是記者來的多。   他們不怕暴光嗎?   給點錢就行了,多年了,我和他們都熟了,記者對我還可以,很“照顧”。   經常來的都是那家媒體的記者,讓你看記者證嗎?   一般不看,隻是給個名片,留個電話,大部分都是叫不上名字的報紙和網絡記者,大報和正規媒體沒有見過。 那你一般給多少錢?   這要看情況,多的2——5千、少則也得給500元,認識的就提前打個電話,說好長時間沒來了,也不去礦上看了,給關照一下,這樣在一起吃頓飯,給500——1000元就打發了,這些記者基本都是一年來一次,新來不認識的,他們開始口氣很大,說堅決不能來這一套,經過長時間的周旋、討價還價,也就安頓住了。   那不給不行嗎?   那我就不知道他們的能耐有多大,他們一找政府,政府也怕記者報道,政府知道了就要停產處罰,這樣損失就大了,不如花點小錢買個安寧。   其它的再沒有花錢的地方嗎?晚上生產的煤堆在這裏,天亮就全部運走了   咋說呢?那能沒有嗎?不花錢你能生產嗎?就拿每次的整頓炸我們這些沒證的煤窯來說,規定一般都是用10包炸藥,如果真炸,放炮操作工從裏往外分幾次爆破,那真是把你的煤窯炸的稀爛,恢複都沒法恢複,如果你工作做到了,放炮工隻在井口處放一炮,將剩餘的炸藥雷管放在裏麵,檢查走後,稍微加固一下,用不了一天就能恢複到原狀。哎,一言難盡,說實在的,記者隻是花點小錢,對付地方各方麵的應酬……   說著說著,不由的把話咽了回去,並補充說,我這個人說話不把門,激動了什麼話也能說出來,這就是在人家眼裏,不成熟,不放心,也就是能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吃虧的主要原因。   看到他一臉無奈困惑的樣子,我也不好再追問什麼,我隻是問了一句,你這樣做安心嗎?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幾乎煤賣一半的錢就花在各種應酬上,現在還欠人一屁股債,整天家裏都有討債的,經常不敢回家,孩子還要上學花錢,如果這樣再能維持到年底,我賬基本還的差不多了,就洗手不幹了,給兒女們留個好名聲。   因為你有親屬在礦上下井這樣的一種特殊關係,我才把心裏話都給你說出來,真不容易啊!我們這裏前幾年辦黑礦的有一半人賠進去了,整天躲在外邊逃避債務不敢回家。我們要的是土地   記者謝絕了請吃飯的挽留後,這位礦長電話聯係上了在西安上學,正準備考研究生放假回到縣城的女兒,用摩托車帶上一溜煙的朝他家鄉的方向駛去。   我在看著這位礦長背影消失,並原地站了很長時間,我的思維還停留在一種無序的雜亂之中,我不是為這位非法礦主的複雜經曆而感歎、不是為我們的執法機構和個別新聞從業人員的荒唐扭曲的作法而憤恨,而是深感國家關井壓產這一利國惠民政策,要真正落到實處,任務還相當艱巨,在已經取得階段性成果的後麵,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不能有絲毫的鬆懈和麻痹思想。我采訪到的盡管是個別地區的個別現象,也許有些地方很片麵,在個別觀點上,難免也夾雜個人些觀點,可一個個鮮活的事例,它能折射出在整頓煤炭開采秩序中,所麵臨錯綜複雜的深層社會問題:關井壓產不能簡單的一關了之,在實施過程中,暴露出許多問題,需要全社會、地方各級政府的配合,隻有消除地方保護主義,關井壓產才能繼續,取得的成果才能得到控製。無法耕種的糧田   臨近天黑,我走在一條四周沒有燈光,特別寧靜的鄉村公路上,呼吸著莊稼地散放出的清新空氣。忽然,一股夾雜著汽油味的涼風從身後刮來,緊接著是兩輛油罐車從身邊呼嘯而過,揚起的塵土遮住了我的視線,頓時眼前一片漆黑。我向路邊躲了躲,正好有個躲避汽車的農用三輪車停在路邊。前麵能通到公路上嗎?我上前打探。三輪車司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客氣地說,那有路,再走就進山了。我問,那剛才過去的油罐車咋走?司機說,上邊有幾個小煤窯,不讓生產,把電停了,他們偷的生產,就用發電機發電出煤,油罐車是去礦上送油的。司機還用懷疑的目光注視著我,還打起了我的主意,你不會是去礦上吧?那還有幾十裏路,要不出些錢我送你吧?我說這個村裏有熟人,我是來串門的,司機改變了口氣,“哦”了一聲說,這很近,你就走這條小路,大路遠。   告別了司機,我操近路來到距離煤礦較近的一個百戶人家的村莊,想搞清楚非法小煤窯之所以能夠生存的另一個方麵——市場,這個大戶村莊看上去很不整齊,一時很難判斷出那是出口,那邊是進口。大部分人家還都住在黃土壘砌的土房子裏,顯然這裏並不富裕。全村唯一顯眼的就是新鋪成的水泥路麵,幾輛已裝滿煤的大卡車停在路邊、一個為過往車輛服務的電焊修理門市部顯得格外的繁忙,幾個黑呼呼的煤堆已經把周圍的莊稼和房上的瓦片、牆壁染成了和煤一樣的顏色,出出進進的村民手裏拿著、肩上扛著各種不同樣式的工具,大都是和莊稼地、農活有關係。   直覺的判斷這是一個典型的西北偏僻地區以耕農為主的村莊,而停放的拉煤車輛、黑色的煤灰、車輪在鄉間道路上碾過一道道痕跡,足以證明這裏農民的經濟來源,和煤、和周圍的煤窯有關係。   一位正看著司機給煤車上澆水的劉姓中年村民對記者說,我們這裏前幾年有好幾個煤礦,現在關完了,隻有一、二個礦在偷偷摸摸的出些煤,也出不多。過去村裏有幾十輛大小車輛拉煤搞運輸。如今小煤窯關了,遠一點的大礦也不讓農民拉煤,已經有多一半的車沒活都停下了,隻有少數的大車在跑,但也由於煤礦三天兩頭的停,有時幾天也裝不上一車煤。 煤窯對你們這裏有好處嗎?窯工留下的衣物   那還用說,我們這裏不像其它靠街鎮近的農民,人家幹什麼都行。這裏偏僻,又是幹旱少雨的地方,種的糧食勉強夠吃,雖然也種蘋果,但投資大,市場也不穩定。今年價高,明年價低,不好把握。你投資了,來年價錢又賣不上去,不投資價錢又高了,就拿去年來說,落果一斤都賣到6角錢,而今年2角錢還沒有客商收,再加上還有天災……這幾年主要的經濟來源就是在周圍煤礦下井、拉煤賣煤,這樣能見現成,來的快。   小煤窯這樣開采沒有對村上造成破壞嗎?像地麵塌陷房屋裂紋的地方?   沒有,因為我村下麵是個青石粱,沒有煤,就是幾百口人祖祖輩輩吃水的一口老井幹枯了,聽說是周圍小煤窯開采斷了水路,要打聽這方麵的情況,離我村6裏路的東邊,有兩個村子都被小煤窯掏空了,房子幾乎都住不成人了,現在正在搬遷,你可以去看看,走著不遠。   對此,我還是比較了解的,前幾年因房屋裂紋、倒塌,村民沒少上訪,我也曾多次寫呼籲文章。在各方麵的努力下,村莊整體搬遷的資金才得到基本落實,現在新村已經建成好幾年了,但有幾戶年齡大的人家還住在危房裏不願搬,理由是離自己的耕地遠,耕種不方便,這樣搞得鎮村兩級政府很是頭疼,遇到雨季都要派專人包村,動員搬,可包村的幹部前腳走,後腳又搬回來住了,一個李姓的包村幹部無奈地說:“故土難離啊!可以理解。”窯工曾經住過的窯洞   前幾年,這個鎮的鎮長(現在已經當書記了)就地下的煤炭開采,結合環境問題,和記者進行過一次長談,現在看來這位鎮長是有遠見的。他說,我們這個有兩萬多人口的小鎮,由於獨特的地理位置、獨特的氣候環境,造就了這裏的民風淳樸、人傑地靈、物資豐厚、人民安居樂業,由於地下有豐富的煤炭資源,這種幾千年來形成有規律的耕農循環經濟在不久將被打破、或者說被另一種物質的東西所取代,和諧的自然規律將隨著煤炭的開采被破壞,   僅有57.4 平方公裏的一個塬區,靠肥沃的土地、濕潤的氣候條件,養活2萬多人口的吃飯是沒有問題的。人們把這個塬稱為長壽塬。但是,近幾年來,開始是國有大礦,從不同方向采地下的煤,而井口還不在我們地盤上,由此而造成成片農田塌陷,在治理的過程中,由於要跨地域和不同成分、不同所有製性質的煤炭企業交涉,傷透了腦筋,這幾年有證的、沒證的小煤窯如雨後春筍一樣速猛發展,又從不同向同一個目標、同一個方向進軍,主管部門也沒有個統一規劃,隻顧眼前利益,由此而造成的塌陷、糾紛暫且不說,最主要的是破壞了地下的水保護層,可以說現在直接因煤炭開采導致30%的人畜飲用水井已經幹枯。有檔案記載:曆史上周圍十裏八鄉遇到幹旱的災年,遠的用牲畜馱、近的用肩挑,都從四麵八方來這裏取水,由於地下水資源豐富,這個塬不管是天澇還是天旱,莊稼都有好收成,所以唐朝大將郭子儀路過此地,深有感觸地說,這個長壽塬真是個好地方,而長壽源由此而得名。至今這裏還有專門為紀念郭子儀的廟宇。而隨著地下煤炭的持續開采,地下水嚴重泄露,大自然賦予這一方百姓的天然地下屏障被破壞,以後還要生活在這方土地上的百姓,他們將麵臨的是由於缺水而帶來的生存危機。一非法開采的小煤窯   最近記者又見到這位很內秀的書記,話題還是離不開農民增收和小煤窯之間的關係問題。他說,也許是受市場大環境的影響,我們鎮上的煤炭生產又掀起了一輪新的高潮,首先是有證沒證的不管采取什麼樣的手段和方式,都開足馬力生產,並經常有掛外地車牌的小車,來這裏四處“考察”,不完全確定都是有想打煤井的設想,現有的礦都形成了一種操作倒賣熱,井下煤多和煤少,都在搞擴建,聽說要達到15萬噸,各種手續才能保住,不被關閉……   當然這些都是上級行業管理部門的工作範疇,不在鄉鎮工作範圍內,而我老在想這麼一個問題,地下有資源,資源當然是國家的,同時也是這裏老百姓的驕傲和自豪,而作為煤炭企業,既然在這方土地上發展、創造財富,似乎也應該給這一方的老百姓承擔些什麼?不要說創造多少財富,最起碼破壞了的東西做一些必要的補償,比如吃水的問題、土地塌陷問題、環境汙染的治理問題、道路破壞後的修複問題等等,由於煤礦開采帶來的諸多社會問題,按照國家製定“誰破壞誰治 理”的原則,作為企業家也應該承擔些什麼?這些問題都壓到政府身上,對於一個以農業為主的服務型鄉鎮,難度是相當大的。在炒作中購買的煤礦正在“技改”   煤礦開采對農民增收發揮作用不明顯嗎?   對農民帶來的直接效益就是一少部分的剩餘勞動力轉移,和盤煤、賣煤,就這也隨著管理的粗放,逐步在取消。   為什麼?   煤礦生產管理跟不上,事故發生率高,用當地勞動力,一旦發生事故、尤其是重傷和死亡事故,是當地人,賠償要走正規渠道,即使隱瞞不報、私了,在費用上要相應的比較高,按照個別老板的話說,就是“無理”要求,費用高,而且不到位,還時常到礦上找事,所以,一些礦不在管理上下功夫,忽視安全生產,而是學外地經驗,改革勞動用工製度,用外地包工隊總承包,這樣出了事故,就由礦主說了算,一次了結,沒有任何後遺症。   所以,煤礦給農民致富帶來微弱利益,始終還在飄移中,而破壞性開采對農民帶來的損失程度,是無法估算、也是說不清楚的,是祖輩幾代人遭殃受罪的事情……在建項目開挖現場   話題還是回到非法小煤窯存在生存土壤的調查之中。   記者問非法小煤窯附近的群眾,這個小煤窯沒有手續你們知道嗎?知道。知道為什麼不製止舉報、還保護,為通風報信呢?   小煤窯對村民有好處,我們為什麼要舉報。   有啥好處,到時候把你們的地都采塌了,種不成莊稼,想過沒有。   想過,反正下麵有煤早晚也得采塌,這個礦不采別的礦也得采,其他礦離的遠,采塌了連人都找不到,不說補償,就連燒塊煤、尤其是國家大礦,在我們腳下采煤,群眾給錢也不賣給,小煤窯離我們近,不僅給群眾的生活用煤在價格上優惠,而且拉煤還放的鬆,能多裝,村上的精壯勞力農閑了在礦上裝車、看門、供材料、搞煤炭運輸,掙點現成錢,現在的花銷大,比如說供娃上學,一年就得上萬元,靠一畝地打的幾百斤糧食,不吃全賣了也不到1000元,就這還不算種子化肥農藥錢,所以,上麵製定政策也應該因地製宜,考慮考慮老百姓的利益。   那你想過沒有想過,煤就這樣的破壞性開采挖完了咋辦,咱們的後代煤也沒了,地也破壞了,他們吃什麼?   沒有想過,今天的日子都不知道咋過,誰還能想的那麼多,再說這些應該是上麵考慮的事情,我們想也是白想。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   群眾的話雖然有他的局限性,有些甚至是和法律不一致的,但是,從這些簡樸、實在的話語中,反應出一個更深層次的社會問題,關井壓產任務十分艱巨,不能單純的強調一關了之,關了之後遺留下來的矛盾和現實問題,需要各級地方政府必須製定有效的措施,才能保證老百姓的利益不受侵害,關井壓產的最終目的才能達到。   記者在幾天的采訪中,深切感受到非法小煤窯之所以能夠存在另一個眾所周知的因素就是持續攀高的煤價。   不說前幾年,就2008年1月至8月的240天時間內,這裏地方小煤窯的價格從120元飛漲到480元,配焦肥氣煤的價格從180元漲到680元還是緊俏產品,陝西省發布緊急情況預報,電廠存煤不足4天,限製所有煤炭出省,給主要產煤縣下達月煤炭生產任務,並指定分包電廠落實到位,出了問題拿當地政府的政績問話,而煤礦除了硬性的攤派指標外,老板的原則是向利潤高的一邊靠攏,他們說,現在生產一天頂前幾年的一周,一月和前幾年一年的利潤差不多,許多國有煤礦拉煤車輛的長隊一眼望不到頭,建停車場成了許多國有煤礦的當務之急,小煤礦產量低,用不了幾個小時就一搶而空,非法小煤窯全是夜間銷煤,白天什麼也看不出來,在奧運會期間,因一手續齊全的礦井發生了死亡事故,所有的煤礦都停產整頓了,電廠催煤,有證的礦又先後生產了,正在整合的礦和非法小煤窯除外,而實際這些不合法的小煤礦幾乎就沒有停止過,檢查來了表麵上是停產,有的說是抽水、有的說是檢修巷道,而檢查前腳走,後腳又正常生產了,以橫穿這個鄉鎮的省道向左右延伸,不到10公裏,路邊就有20多家煤場,拉煤、裝煤的車輛出出進進,粉矸石的機器24小時不停的運轉,各煤場大小不等的煤堆、矸石,讓生人還以為這裏全是小煤窯在出煤,路過最為集中的一段,身上就落滿了煤渣,周圍一食堂老板憤恨地說,現在做不成飯,水缸裏的水全是黑的,有時你剛一揭鍋,一股風刮過來,鍋裏都成黑色的了。前幾個月,電視台來采訪,在電視上放了幾次,我都看見了,我總以為這下有希望了,但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人管。   記者以打聽矸石價格的身份,走進一家正在開足馬力粉碎矸石的煤場,這個煤場緊靠路邊,占地就有10多畝。在一座停著兩輛高檔小汽車的臨時房前,我見到了這裏的負責人。   你們矸石一噸多少錢?   70塊錢。   能便宜嗎?   能,要的多了可以商量。   你們這是那裏的矸?   附近小煤窯的。   西邊國有大礦的矸有嗎?   有,那矸熱值不行,40塊錢一噸,你要嗎?在整頓中暫時停了下來的新建項目   當煤場這位生意人知道我是在國有大礦上班,就問,你們大礦的煤能開出來嗎?我說可以給你聯係,隨即打了某礦煤炭運銷公司的電話,那邊說,現在不行了,就連副職也沒有權利,煤必須是礦長一把手批。   放下電話我對生意人說,現在煤價這麼高,你存煤風險太大,他說,是人家用戶要煤,隻要有,價錢差不多,有多少,要多少。   互相熟悉了,我們就談起煤場的事情。我問,你們煤場有經營許可證嗎?   那有哩!給煤裏摻石頭,誰還給你辦許可證?不說我們煤場沒有,就是方圓幾十裏,這幾年開的煤場都沒有。 那執法部門不檢查嗎?   都是本地人,來了說點好話就過去了,電視台上都曝光了,曝了還不就那麼回事……曾經養活我們的土地   為了深究和掌握非法小煤窯開采翔實的第一手資料,記者帶了照相機,一個月後再次到采訪過的非法小煤窯探訪,按照第一次的經驗,做了充分的預防措施,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非常順利的就到達了目的地,到現場也沒有見到跟蹤站崗放哨的人。到井口時,才發現井口已經被土堆封死了,洗澡裝水的礦車不見了蹤影,澡堂狹窄的通道長滿了雜草,窯工住的窯洞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有一孔看來是被火燒過的……   我們到附近的農村想探個究竟,曾經在該煤窯下井的一村民說,前幾天上級檢查時發現我們生產,先把絞車用電焊機隔成幾塊拉走了,再把200米巷道的棚子全部回收了,現在裏邊全塌了。   你看再有生產的可能嗎?   我看難,最低得花幾十萬,重新掘巷道也得2個多月時間,現在就是叫你恢複生產,礦老板也沒有這樣的能力了。曾經是小煤窯礦工洗澡的澡堂   煤窯雖然已經關閉了,但回味它的整個生存過程,卻使我驚愕而迷惘,驚愕的是在我國整頓煤炭生產秩序和關閉小煤窯非法開采過程中,那些本來不應該有的,光怪陸離的事情,卻在到處發生?迷惘的是這些看來根本不合理的事,卻如此“合理”地得到保護?明知是非法的事,又那麼自然而公然“合法”地存在?大家都知道是錯,但都願意這樣幹!這裏麵當然有它內在的因素。但是,不管咋說,從我國煤炭發展戰略的角度思考,非法開采產生的副作用是無法用數字能說明的,隻有我們各級監管執法部門,確實能站在國家能源安全和可持續發展這樣的高度認識,深刻反思,小煤窯非法開采帶來的危害、嚴格執行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總局關於整頓煤炭生產秩序和堅決關閉和取締非法小煤窯的一係列政策,我國煤炭生產一定能在科學合理健康發展的道路上,為國民經濟建設發揮應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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