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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醉江南

作者:佚名 2010-06-12 20:30 來源:不詳

自幼生長在四川,卻時時在欲望的最深處,有一種隱隱的卻又如此執著的願望——去一次江南。
從兒時起就有許多的願望,唯獨去江南願望,覺得唾手可得,但卻又總在夢中。
時常沉浸在江珊的《夢裏水鄉》裏,江南女子,在春天的黃昏裏,在一抹青山前,在楊柳岸邊,在那扇古老的窗下,著一片粉紅的裳衣。
又常常想起朱曉琳的《江南雨》,“江南雨,留客不說話,隻有小雨悄悄地下”,這似幕似紗的雨,“若斷又若續,如詩又如畫,遮住林中路,打濕屋前花”,更打濕了一顆向往江南的心。
李白來了,子規聲聲啼,故人將遠行,這黃鶴樓下,一江暮春的水際,孤帆遠去,隻有這江水,自天際而來,又去了天際。
  看,張若虛來了,於是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冉冉升,伴著這春江的潮水,楊花紛飛。
  張繼來了,寒霜滿天,江楓如墨,漁火無言,詩人在惆悵裏獨眠。這寒山寺的鍾聲,於夜半傳來,次次敲打著客船。
  劉禹錫來了,楊柳正青青,江水卻已平,多情郎在江上多情地吟唱,東邊的日出照著西邊的落雨。不知這采蓮的女子,是否找到了有情郎。
  柳永來了,寒蟬在淒切地悲鳴。長亭向晚,驟雨初歇,執手相看淚眼,送你千裏的煙波。而詩人卻醉在了楊柳岸邊,一夢之後,隻是這曉風殘月。
  蘇軾來了,大江還在東去,小喬卻已嫁別。故壘西邊,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千堆雪起。江山依然如畫,公瑾已成當年,強虜早已灰飛煙滅。多情詩人,華發早生。於是,歎這人生如夢,一杯濁酒,還酹江月。
  辛棄疾來了,匆匆地春已歸去。倚危欄處,落紅無數。斑駁的畫簷下,殷勤的蛛網,盡日惹著飛絮。幾番風雨後,佳期又誤。此情難訴,閑愁最苦。而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
  薑夔來了,解鞍少駐在淮左名都的竹西佳處。春風十裏,盡霽麥青青。黃昏之下,清角吹寒,廢池空城。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漾,冷月無聲。橋邊紅藥,年年花葉崢嶸,卻不知為誰而生。
  我來了,江南的梅子熟了。梅雨飄飛。行走在煙雨濛濛的西子湖畔,行走在周莊曲曲折折的青石板上,行走在西施浣紗的越溪源頭,行走在茶樹披蓋的群山之巔,行走在微風輕撫的竹林間……

我累了,就歇在紹興街頭的酒肆門旁。一碟蠶豆,兩杯黃酒,不,要紹興老酒,不,要女兒紅。對著河上的那座石橋,對著橋頭的那株臘梅。我靜靜地啜嚐,淡淡地懷想。
  我醉了,午後,天並不涼。
  烏篷船駛過我的身旁,駛過了石橋,駛向了遠方。槳聲漸遠,暮色蒼茫。我聽見一扇木窗,吱呀地關上。歸鳥在唱,入了我的夢鄉。
  我是在夢鄉?還是在異鄉?
  還是在我夢裏的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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