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曉:也說“作派”官
作者:佚名
2010-07-18 00:29
來源:中國煤炭新聞網
朋友寫了篇親曆衙門怪狀的文章,讀後頗生感慨。
我們可以把官分為許多種類,但本人不想討論清官贓官為民請命的官魚肉人民的官,我隻對“作派官”感興趣。
要說“作派”,起碼有一個概念容易使人混淆。有一種天然去雕飾的自然領袖型官,這樣的官能做到一呼百應,人們需要這樣的官,人們不願離開他,因此他的音容舉止就會被尊奉為一種人人景仰的風範。但是這樣的官很少,比如上古堯舜禹。
我們要說的是那種裝腔作勢拿捏出來的真正的“作派”型官,這種人的官癮大官味足,見風使舵順水推舟,上司的座位是他膜拜的牌位,是他的命根子,因此他要千方百計地維護,低眉側身小心翼翼惟命是從,他會循著上司響屁發出的地方,津津有味地研究出一大套官場心得,然後當作聖旨,拿出“皇帝詔曰”的作派對同僚們發號施令,狐假虎威,過過官癮,這樣的官不少,比如殷商之後的很多特別官——宦官。
其實,一般就我本人而言,官府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整體來說還不是壞的,我對大多的官還是很有好感的,這不光因為官們是大眾人等的主心骨,也不光因為我曾混跡於官府並常常懷戀那段時光,也不光因為官府裏大多的官久經沙場大浪淘沙“淘”出了一身的主流作派,主要是因為官府裏的“小鬼”毛毛蟲畢竟不多,折騰不起多大的風浪。可是這隻不過是天真的人們的一種善良的願望罷了,往往就是這不多的“小鬼”毛毛蟲就如同一塊壞肉,敗壞了衙門正氣,汙染了官府的廬山真麵目,畢竟,人們直接與“閻王”打交道的機會不多。
作為一種社會現象與分工,“官”本身無所謂好壞,關鍵看是什麼人做官。那些問題官員,有一部分是後來的變異,尚有洗心革麵的可能。但有一部分在娘胎裏就流膿淌壞水,老根壞了,那就不可救藥了。這種人流入到任何一個行業,都是一個禍害,混不進官府就是地痞流氓,混進了官府就是政治流氓,而且職位越高,危害越大。
看看我們身邊的一些官僚,那些有著相當作派的問題官,台上正襟危坐講的天花亂墜,但是誰都能知道他台下上竄下跳雞鳴狗盜。人們對他表演的態度隻能是你且講著,我且聽著。社會風氣好也好在他們身上,壞也壞在他們身上。
那些“鬼”官毛毛蟲本性也並不特別壞,單獨相處時也時常能窺見到他作為“人”的那種可愛的真性情,麵對此時此刻的真性情,人們甚至會對其心生惻隱之心,進而甚至暗暗譴責起自己的無端妄測來。然而,這樣的“鬼”官毛毛蟲一旦遇到下屬,他的可愛就立馬變得可惡,就像身上長滿虱子渾身不自在起來,非得顯擺一下官架不行。到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更像吃了什麼藥似的立馬堅挺壯偉起來。這種官是戲子官,地點不同場合不同需要不同,他就會扮演不同的角色,這樣的官不光現在有,古代有,就是將來一千年也不可能完全絕跡;也不光中國有,外國同樣有,不然,契柯夫就寫不出變色龍來。
朋友把友情與作派對立起來,說作派是友情的大敵,是合作的鴻溝。
不錯,等級本身就是一道人為的鴻溝,加之作派這道冷血牆,更把感情距之於千裏之外。作派結合的是權欲,隔絕的是人性。在鼓蕩著等級觀念的氣息裏,良莠並存模棱兩可的社會環境,給那些作派型官們提供了見縫插針施展演技的機會,他可能把你的感情投入變成與人交易的籌碼,一不小心就可能落入他的陷阱,讓你變成他的擋箭牌、替死鬼、升官梯。
於是想起傳統的教化來。不管是佛儒法道,還是法治人治,推崇的無一不是施行教化、宣揚人性、鼓吹返璞歸真的大道。然而,所謂的清濁,所謂的揚棄,在一定程度上取決於官群的好惡傾向和權術需要上。可悲的是,毛毛蟲在此間以犧牲尊嚴為代價,換取所需,扮演著極其微妙而複雜的角色。他們奉行的是“凡是需要的都是必須的”為官哲學,可以指鹿為馬,可以製造“莫須有”,登峰造極時,太監們不僅可以把皇帝老兒的一個眼神甚至一個沉默的表態轉變為自己的意誌,甚至在唐代中後期,還掌握著皇帝老兒的生殺予奪大權。
何止官府,其他行業同樣存在著作派型人物,因為大小管點事,人們習慣上也稱其為“官”。
進入企業也已經好幾年了,至今我也不知道我內心是否真的能夠接受人們之間所謂的“領導”稱謂,因為在我淺薄的官宦意識裏,在這樣的環境下的這種稱謂,多少有點“崇官”意識造成的媚稱,盡管我也經常這樣昵稱別人,別人也經常這樣稱呼我 。
我的崗位需要我常常因為工作而做一些諸如端茶送水敬酒遞煙之類的勾當,融洽的氣氛,朋友式的相見相敘,我甚至樂意服務。但每每遇到作派者一句冷冰冰的示意眼神,或者遇到作派者居高臨下的命令式,我立馬會條件反射般的神經失常,真摯的熱情瞬間化為冰水,甚至為此拂袖。很多時候,當我意識到有作派在指使我時,我都高掛免戰牌不予理睬。同樣,很多的時候,當我感覺人們相處融洽,中間沒有冷血牆阻擋,而是充滿親切友好的人情味的時候,我就不由地熱情主動。此等德性,此生此世恐怕永遠修煉不到太監們那種胸懷和境界。
想當初,要是我的直腸子裏能夠容忍拍馬逢迎的橫衝直撞,接受唯唯諾諾,我肯定在政治方麵還不至於這樣寂寥。這正如我在政壇的一位老領導兄長般地批評我:冒犯領導挑釁權威不說,你還擅離崗位,居然跑到企業裏去了——你小子怎麼這樣缺乏政治頭腦!我的德性如斯,目前看來,已不可能寄希望於大的改善。我隻希望人心向善,把心裏的陰暗麵盡量壓縮一些,在人們的交往中放射出更多人性的光輝。
作者單位:阿拉善右旗太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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