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誌奇隨筆：再說“雲在青天水在瓶”之續

回頭看了一下，覺得好象有些個在自我表揚中而忘了要“再說”的主題，顯然再次充分說明俺也經常因為得意而親自忘形。甩隊呀，人嘛，總是經常要把自己當回事的，怎的能放過任何一個自我表揚的機會呢，俺也不例外嘛，這一點你是了解俺的，所以麼，請你原諒一下俺。好的好的，現在切入正題：

“煉得身形似鶴形，千株鬆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餘說，雲在青天水在瓶”，這便是“雲在青天水在瓶”的出處。李翱這人也算是好生了得呀，不然韓愈能收他當弟子麼，但是呢，好生了得之人以外，還有好生了得之人嘛，“山外青山樓外樓，還有好漢在後頭”呀，這一回李翱又覺得藥山惟儼師比他了得了，所以要去問道於他嘛。

藥山師果然了得，“煉得身形似鶴形”，這是一天兩天就能修來的功夫麼？按照東坡先生“書到今生讀已遲”的觀點，那也是累世修行的結果啊。“千株鬆下兩函經”，瞧瞧他老人家呆的那個地方，真個是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啊，也就是老黑格爾說的“一個這個”了吧。“我來問道無餘說”，大師便是大師，舉手投足皆文章也。孔老先生不也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萬物興焉，天何言哉”麼，而且居然十六個字便兩次感歎“天何言哉”，難怪孔老先生對弟子們的提問有時也很煩，“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你們這幾個臭小子啊，總以為俺老孔還對你們有些個保留，俺真的沒有啊，該說的都說了啊。

藥山師對李翱開示時候的這個“無餘說”，顯然不是他自己獨創的，不僅在他們這個求道傳道的場景的若幹朝代以前的孔子老先生有這個態度，而且在他們若幹朝代之後的黃山穀問道求道於晦堂師時，晦師也是這個態度，他問黃山穀，“聞木樨花香麼”？山穀先生很老實地說“聞”，晦師也是這麼一句“吾無隱乎爾”。哦，那麼藥山師和晦堂師的方法原來是抄襲孔老先生的麼，唉，是又怎的，不是又怎的，真理雖然往往在少數人一邊，但真理也往往是不斷重複的嘛。再比如，那東坡先生的“舉杯邀明月，把酒問青天”，還能在李白先生的“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裏麵找到蛛絲馬跡呢，你能說東坡先生就是抄襲了李白先生的詩了麼，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嘛，或者真的是有些個淵源關係，那也是文化積澱的結果嘛。

所以說，藥山師的這個“無餘說”是有些個了得的，“太湖三萬六千頃，月在波心向誰說”呀。所以藥山師本來不打算說甚的，但是李翱畢竟可能是在官場上呆久了，看看藥山師指指天複又指指那裝有水的瓶子而“無餘說”，有些個傻眼了，藥山師隻好又說“雲在青天水在瓶”。這便又是李翱成此小詩的出處了。

那麼“雲在青天水在瓶”，到底又是甚意思呢？哦，甩隊呀，你這個當老師的也該覺得一節課的時間差不多該到了吧。唉，下課，姑且下一堂課親自解之。（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