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吉沛 ：石匠改行（巴南故事）

從前，巴南地區羅汪村有一位王石匠，非常有名，他不但會修房造屋，雕打各類石器，而且還懂陰陽地理，精通邪術。他在山上打的石器，從來不搬回家，都是打好後叫人運走，其間如有人想破壞他的東西，必遭他念咒收拾。哪家有什麼事，幾乎都要喊他，由此他有吃有喝，生活無憂。

一次，開山挖石，修築堰塘，石匠們打開幾塊巨石後，裏麵有幾砣黃泥，那些石匠們也覺得奇怪，但沒有見過，看後就隨手丟在了路旁。王石匠當時沒有開腔，收工後他悄悄地把那幾砣黃泥拿回了家，慢慢地剝開泥土後，有兩砣黃泥中包裹了東西，形狀如鴨，是一對金鴨兒。

他欣喜若狂，暗自高興，把寶貝藏了起來，後來這個怪事越傳越廣，有人問及黃泥之事，他也假裝不知。時間過了許久，人們就把此事淡忘了。

王石匠得到寶貝後，不動聲色，悄悄地找門路出手，賣了一大筆錢，將自己住的毛草棚推掉，修造了三間大瓦房，外加兩邊耳房，真乃一名副其實的三合院落，令當地人羨慕不已，但都認為是他幹手藝活掙錢修的，王石匠也感覺很榮耀。

又有一次，他幫人打石修棺，那一砣巨石由七塊巨石重疊而成，名曰“七盤石”。當他帶領的石匠們打破巨石後，裏麵有一氹水，清清涼涼的，正值熱天，石匠們就澆來洗手，王石匠也跟著洗，下力活滿頭大汗的，他就將頭臉洗了個遍，頓覺非常爽快。

這一洗看似平常，可就是這一洗從此改變了王石匠的人生。

王石匠回家後，感覺神清氣爽，眼睛能看地三尺，他想，還下什麼體力活，不如去當偷兒算了，哪家哪戶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放在哪兒，在牆外就能看到，隻要進去可拿起就走。

從此，王石匠就不幹活兒了，別人請他，他就說身體有病，需要休息。的確，他每天都在家閑耍，要麼四處逛蕩，要麼在家睡覺。

從此，羅汪村幾十裏地就不得安寧了，昨天張家被偷，今天李家被盜，作案手段一般都是打牆洞（土築牆）或挖照壁（用竹塊夾後石灰糊的牆）進屋，家裏的錢財通通拿光，一時間攪得人心惶惶的，都說出了什麼“鑿壁大盜”。

王石匠由於有了眼看三尺的本領，一般都是晚上行動，如家裏有人，沒有錢或值錢的東西，他不會去偷。如在牆外一看，錢放在哪兒，他就會等別人睡熟後，輕輕的將土牆鑿個洞或把照壁牆挖個孔鑽進去，拿著錢或所需之物就走，一般都不會被人發現。再說，他幾乎都在家，一休業石匠，也沒有人懷疑到他。

就這樣，羅汪村經常被偷，每到天黑，家家戶戶房門緊閉，總感覺小偷會隨時進屋，村民們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一天夜裏，有位殺豬匠喝醉了酒回家，順手把腰上的一串銅錢丟在了桌子上，他突然意識到，今晚小偷要來，他要捉拿小偷，於是，他借著酒勁，仗著酒膽，懷揣殺豬刀，依牆假裝而睡。果然不出他所料，王石匠夜巡至此，在牆外看到桌上有一串錢，看到有個人靠牆呼呼大睡，心中竊喜，用鐵楸在牆上重重的敲了幾下，看那醉漢沒有反映，於是，王石匠就用最快的速度把牆鑿了一個洞，剛把頭鑽進去想進屋，那醉漢一躍而起，對著頸子就是幾刀，把他砍了個半死，醉漢喊：“快來人了，我抓住大盜了。”

鄰裏鄰村的人聽到有人抓住了鑿壁大盜，都打著火把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被殺豬匠砍得要死的是赫赫有名的王石匠，大家都不敢相信，但還是送到了官府。

從此，羅汪村又恢複了往日生活的平靜。

作者單位：川煤芙蓉珙泉煤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