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友：大漠裏的統萬城

作者單位：陝西中能煤田有限公司
統萬城在陝西靖邊縣，離榆林市不遠，我們每經過包茂高速時，總能看到夏國都城統萬城那塊旅遊牌子，也常聽人說起統萬城這是北方最早最著名的都城遺址，但就是沒有去過。09年的一個周日，天高雲淡，陽光燦爛，我們幾個人就驅車前往，到統萬城轉了轉，看了看。

據資料介紹，統萬城是十六國中葉，匈奴鐵弗部劉衛辰為魏所敗，其少子劉勃勃南逃投後秦，秦王姚興對他很器重，遂命為安北將軍，使鎮朔方。勃勃兵權在握當即與後秦反目，於東晉義熙三年（公元407年）自立為夏王，不久南下攻取秦屬嶺北諸城，又西吞南涼，從此一躍成為十六國之一。夏鳳翔元年（公元413年）勃勃改姓為赫連，同年命叱幹阿利調秦嶺以北10萬人築都城。他說：“朕方統一天下，君臨萬邦，可以統萬為名”。統萬城即由此定名。據史料記載，統萬城是“蒸土築城”，就是把白石灰、白粘土攪拌，進行注灌，類似於今天的澆注法。統萬城曆時六年完成。它建成於5世紀初，是中國曆史上少數民族建設的最完整、最雄偉、最堅固的都城，也是匈奴民族保存下來的唯一一座城牆輪廓、眾多建築保存完好的都城。由於不斷被荒沙圍困，統萬城深陷毛烏素沙漠之中，幾乎被完全淹沒。作為一處沙漠遺址，在飽經1600年的人為破壞與風侵雨蝕後，仍然部分保留了其原始風貌，這在全世界屈指可數。
遊覽了統萬城，我由此想到了陝北的開發與環境的保護。第一個問題是，為什麼當年匈奴首領赫連勃勃來到這裏建城?據史料記載，當年匈奴首領赫連勃勃來到這裏，一時被這美麗的景色迷住了，讚歎到：“美哉斯阜，臨光澤而帶清流。吾行地多矣……未見若斯之美”。這就說明這裏過去不是沙漠，而是水草豐美的地方。正是這水草豐美，才有了統萬城，才使這個民族強大，才使夏王國興盛。第二個問題是，為什麼夏王朝會滅亡?統萬城修築時，“臨廣澤而帶清流”，水草豐美，但以後荒廢湮於沙漠，曆代遊人憑吊感歎不已。唐鹹通年間許棠在詩作《夏州道中》說：“茫茫沙漠廣，漸遠赫連城”。這說明是環境變化，這裏成了大沙漠，是大沙漠毀了這個夏王朝。昔日帝王城，如今成窯洞，統萬城被廢後，曾經千百年湮沒無聞，統萬城被廢棄在沙漠中。第三個問題是，我們今天怎麼來開發陝北?現在經過幾十年的治理，毛烏素沙漠已非一片沙海，向北眺望，是有如由沙丘與灌叢組成的黃綠相間的地毯，一直鋪展到遠方暮靄沉沉的地平線上；向南眺望：無定河邊黃沙逼水，白楊成帶。於此同時，陝北到處是大開發的熱潮， 煤礦遍布，高樓林立，汽車如流，大開發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這樣開發下去，陝北將來會變成什麼樣。
統萬城的曆史變遷告訴我們，決定一個民族的強弱和一個國家的興衰，不僅僅是經濟、政治和軍事，自然環境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統萬城在修建時，可以說是工程質量之嚴，工藝技術之高，都令人驚歎，以至1600年後還保存著一個城郭。但是再堅固的城堡，在環境逼迫下，夏王國消失了，這裏隻能留下一個遺址。今天我們開發陝北，必須把環境保護放首位，不能重蹈統萬城的覆轍。既是陝北建的高樓再美，修的公路再寬，隻要不保護環境，也許那一天陝北的建築，如統萬城一樣成為人們遊覽的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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