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樂寫作
《苦樂寫作》
文 / 太陽石
《中國煤炭報》頭版曾發表過兩篇十分感人的稿子,一篇是經濟日報記者、新華社記者、煤炭報記者等多家媒體記者去平頂山井下參觀後,煤炭報記者徐文標寫的一篇《他們都沉默了》,另一篇的標題是《煤礦工人究竟有多苦》,煤礦工人看後都說:這才是真實的煤礦。
煤礦工人苦,真的十分辛苦。我在煤礦井下幹了16年,其中在生產一線幹了8年,如今雖然幹上了自己所學的專業——被稱為煤礦“尖兵和眼睛”的地側工作,但是仍然每天背著沉重的測量儀器奔波於井下各個工作麵。但比起在生產上的工作,輕鬆多了。我親身幹過、切身體驗過煤礦繁重的體力勞動,親眼目睹過井下傷亡工友的慘狀,也親自抬上來過井下傷亡的工友。許多礦井都報道說,實現了機械化礦井,但煤礦上許多繁重的體力勞動還是難以想象的。
我所在的礦井,是從一個小煤窯逐漸發展起來的年產180萬噸的現代化礦井,經過50多年的開采,如今距地麵最深處已達800米,除了乘罐車外,下井到工作地點至少得一個多小時,遠的地方時間得更長。說的是工作8小時,可每天加上上下班時間基本上都是12個小時,天稍微短一點,披星戴月是家常便飯。上班時走下山絞車坡,下班時爬上山絞車坡。以前聽老工人說:上坡不美,下坡蹲腿。你如果整天奔波於一、二千米的絞車坡,肯定有切身體會。特別是幹了一班活後,升井時上絞車坡,兩腿發軟,像灌了鉛,走著隻想往下跪。你沒體驗過,永遠也感受不到一班下來勞累的情景。井下有些地方奇熱難受,我也和其他工人一樣喝過灌漿用水,喝過打錨杆用的經采空區簡單處理過濾的清水。井下有些地方溫度高達三、四十度,許多工人都是脫得赤條條的,隻是頭上戴個安全帽,腰間吊根皮帶掛著自救器和礦燈在幹活,就這身上的汗還是亮晶晶的,一道道的往下流……
前段時間,煤炭報曾發表一篇稿子,說某礦下井像旅遊一樣,其實那是在大巷,你不到工作麵,永遠也不會感受到煤礦工人戰天鬥地的場麵,體會不到煤礦工人的艱苦卓絕。
去年4月份去陝西臨潼煤炭報輔導班學習,我恐怕是唯一一個給科長請事假去的,回來後還得抓緊時間下井趕班。
我苦,因為我仍是一名井下工人,整天奔波於井下辛苦工作。我樂,我傾吐出了井下許多工人想說的話,展露了他們的心聲,當你把井下切身感受、所感所思吐露筆端時,朋友看後都說真實,他們都信任我,愛看我寫的東西。
當你白天辛勤工作,晚上挑燈夜戰,擠時間寫出的稿子逐漸上到各種報刊雜誌時,你就覺得生活十分充實,十分高興。我曾對有些通訊員說,你們寫的稿子我可以寫出來,但我寫的稿子你沒有切身體會你永遠也寫不出來。
米盧對待足球的態度是:快樂足球。我想我對待寫作是:不管再苦再累,就像米盧對待足球一樣,快樂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