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驕傲

父親的驕傲

一天，煤礦工人老賈對半年後就要中考的兒子賈明說：“兒子，你和老爸很快就要成為四中的校友了。”

賈明的思想，隨著父親老賈的描述，鴿子一樣地飛向遠方。

老賈說，那學校的操場，那教學樓，那梧桐樹，那個大，那個高，那個美啊！

兒子的夢裏，於是就有了父親老賈的母校。有了那操場，那教室，那高樓，那梧桐樹。

突然，賈明一陣眩暈，鼻子流出了紅彤彤的血來，折騰了好半天，才止住了流血。把老賈嚇了一跳，心想，平時兒子不太流鼻血，今天怎麼了？

第二天，一家人陪賈明到醫院一檢查，診斷結果猶如晴天霹靂般的驚人。賈明患的是白血病，生命最多維持半年。老賈和妻子商量，千萬千萬不能把這病情讓兒子知道，兒子才十六歲啊！

兒子賈明似乎不知道自己就要離開這個世界，快樂而堅定地說：“爸爸，我一定要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你的母校。”

“好好好！”老賈心裏流著淚連聲應著。

賈明又一次暈倒在課堂上，流著鮮紅的血。

等他醒來時，父親老賈和母親已經坐在醫院的病床前了。他看到父親母親的眼眶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疑惑問道：“爸爸，媽媽，是不是我的病很難治療？”

老賈心裏一咯噔，忙朝妻子使了個眼色，拍拍賈明的肩，擠出一絲微笑說：“兒子，沒什麼，醫生說你發高燒，打幾天點滴就好了，不耽誤功課。”

兒子也笑了，“把我的書給拿來好嗎？爸。”

老賈覺得兒子的請求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班主任劉老師來醫院看望學生賈明，叮囑他：“賈明，再打幾天吊瓶，就回去聽老師講課。”賈明點點頭，在母親轉身送劉老師的一刹那，看到母親的雙手緊緊地攥住劉老師的手。賈明的腦海中一陣眩暈。

奶奶爺爺，姥爺姥娘，姑父姨夫，嬸子大娘，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先後都來看賈明，他笑嘻嘻地說：“沒事的，打幾天點滴就好了，就回家了！”

中考的那天，賈明讓父親老賈陪自己去考試，說是要和校友的父親比一比入學成績。老賈額上的汗珠已如小蟲子似的爬來爬去。

“你真想要去考。”老賈轉過身來問。

“當然要去考。”兒子把胸脯挺的樹一樣直，咬緊牙關說。

賈明在醫生的藥物幫助下，比較順利地考完了所有的功課。在走出考場的瞬間，父親老賈一把攬過兒子賈明，淚水奪眶而出。

“爸爸，我快要和你成為校友了。”兒子躺在父親老賈的懷裏軟軟地說。

賈明再一次暈倒在地上，流著鮮紅的血。

醫院裏的病床前站滿了醫生護士，妻子用拳頭發瘋地錘打著老賈。

賈明在生命的盡頭時，盼來了四中紅豔豔的入學通知書。努力地說道：“爸爸，我終於和你成為校友了。”

“爸爸對不起你啊！兒子。我根本沒進過四中啊！”老劉聲嘶力竭地說。

“爸爸，我早聽到你們的談話，我就要走了，不能完成你許久以來的四中學生夢，讓你們失望了。”賈明淚流滿麵地說。

老賈含著淚花說：“不，兒子，你是父親的驕傲。爸爸一定把錄取通知書交回到學校，讓你成為一名真正的四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