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散文：臨安看石

　　中國有句名諺：“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確，去過蘇杭的人，都會為它美麗的自然景觀所迷戀。我到過杭州兩次，一次是在上海開完會後，應朋友之邀，到杭州的西湖和浙江的烏鎮玩了一天。再次就是前不久在杭州開會，會議期間參觀了魯迅的故鄉紹興和杭州的可可西裏濕地，由於時間的原因加之正值酷暑季節，在攝氏三十九度的氣溫裏旅遊，對於一個北方人來說，首先吃不消的是大汗淋漓的天氣，所以人在杭州的風景中遊動，心早已飛回了涼爽的陝北(因為此時的陝北氣溫隻在攝氏二十度左右)。況且，杭州還是個多雨的地方，下過一陣小雨之後，那個悶熱呀，如同放在蒸籠裏一樣，隻好回到有空調的房間，然後對著窗外，望景興歎。

　　散會之後，為了使自己心中的遺憾少一些，聽杭州的一位朋友說，杭州有個叫臨安的地方，那裏不僅風景秀麗，而且出產一種叫昌化雞血石的石頭，因為本人平日裏愛好收藏奇石，所以決定跟隨他一起去臨安看石，心想如果價格便宜一點兒，自己也可買塊石頭回家，這樣不僅在杭州聆聽了全國著名作家的精彩授課，還能在這經濟發達的浙江滿足一下自己熱愛奇石的心願，可謂是兩全其美，沒想到，心願與現實的距離還是差距很大。

　　臨安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小城市，有山有水，一眼望不到頭的綠色，車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了兩個多小時，我們便如願來到了這裏的一條奇石文化街，隻見一條不足百米長的街道邊，有大大小小的十餘個奇石店鋪，裏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石頭，有昌化雞血石、有新疆的五彩玉，還有一些工藝美術店，店鋪的門大都虛掩著，可見生意並不景氣。經朋友介紹，我們來到了當地最大的一個奇石店，老板是個姓梅的先生，據說他是這裏收藏雞血石最多而且品位最高的老板。梅先生很熱情，先是為我們遞煙，後又為我們沏茶，然後就領著我們看他收藏的雞血石，他打開一間百十平米大的房間，裏邊擺滿了雞血石，有從山裏采回的原石，有經過石商加工過的印章石，大大小小帶血的石頭，仿佛將我們帶到了一個神秘的世界。

　　梅老板聽說我來自陝北，又知我們是全國產煤大市，也許他誤以為我是一煤老板，所以態度極為熱情。他先給我拿出兩塊玉質雞血印章，我問他一方價格多少，他草草地看了我一眼說：“十五萬元。”我忙說：“品相不錯，真好!”接著，他又從屋裏取出三個盒子，一一打開後，我發現三塊巴掌大的雞血石，火焰似的，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的這麼漂亮的石頭。我問他：“這一塊賣多少錢?”他態度堅定地說：“一百五十萬元。”他說的這個數字，也是我今生第一次聽說的關於一塊石頭的價格。看來這麼昂貴的石頭，我是買不起的呀!屋裏轉了幾圈，看了幾十塊石頭，每一塊都是帶血的石頭，可是血的質地的差異和價格的差異也是相當大的，就是一塊小小的印章石，標價也是三五萬元，盡管我愛不釋手，但是我最終還是灰溜溜地走下了樓梯，茫然地走在臨安的街上，我想這裏遲早我還是要來的，不知這個遲早又該是何年何月。

　　告別了臨安的朋友，我們又驅車返回了杭州。在告別杭州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臨安的昌化雞血石真的就值那麼多錢嗎?是否有人在故意操縱市場的價格?這就是我的猜測了。在這個瘋狂的年代，瘋狂的石頭也許就像那些陌生的礦主一樣，它獨特的資源優勢一旦被少數人壟斷，也許什麼天價都可以被他們爆出冷門，買不買這些石頭，那也屬於正常的事情，沒有什麼太多的遺憾，也許再過幾年，這些美麗的雞血石還會要漲價，它應驗的一句話就是物以稀為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