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永將:吃蟹的感覺
今天朋友去老家帶了一罐小蟹給我,朋友說這是他二次加工的結果,配料齊全,讓我品嚐,在猶豫中吃了一個鉗子,細細品味中,還真有那個味,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六月,陽光直射,一艘小木船,飄蕩在河中,兒時的小河,水質清澈,魚兒在水中盡情地撒歡,大人們在田間地頭農忙著,遠處傳來賣蟹人吆喝,“賣蟹了,沒錢的可以用雞蛋、糧食換”。大人們則放下手中活計,有錢的三毛五毛,沒錢的讓小孩到雞窩裏拿二個雞蛋或到糧屯裏舀上一勺糧食。帶著盆、鍋浩浩蕩蕩地向賣蟹船走去,賣蟹人一邊秤著稻穀一邊折算著小蟹,一番討價還價後,成交,莊稼人最後還不忘了多要點鹵。蟹買回後,就是孩子們的天下了,先是把二個大鉗子扳下來放在胸前的肚兜裏,一扳就是滿滿一小口袋,吃完大鉗子然後是小腿,吃完家裏的,就到爺爺奶奶家要,我因為最小,奶奶最喜歡我,任我髒兮兮的小手在小壇裏抓。媽媽說二三歲的我,口袋裏總是濕漉漉的,大人生怕我鹹吃多了,對身體不好。等到大人們吃時就隻剩下蟹的中間一段了,被髒手抓過的鹵不久就變黑了,大人們為了防止壞了就得重新熱熬一番。
農村的夏天是難熬的,天熱的喘不過氣來,蚊子還特多,每天晚上大人們忙完一天的農活後,睡不著,就圍坐在大樹下講些道聽途說的趣聞,孩子們就依偎在大人的懷裏,那時沒有電視,唯一發聲有的就是大隊廣播,一圍就是一場地,大家有說有笑。
工作後,我回了一趟老家。農村的住家都是三家五戶一個屯,而我家這個屯,老人走的走,其他的人該上城的上城了,該搬的都搬走了,如今雜草叢生,隻有老槐樹依舊杵在那兒,見證著歲月的改變,兒時的小夥伴都已成家,長時間的不相往來,認識的已是寥寥無幾。屋後,靠喝著河水長大的一輩一輩人,記憶中水是那麼的幹甜,現如今已經快要斷流,取而代之的是烏黑一股異味的濁水,想必魚蝦早已絕跡,老家人說,這水早已不能飲用了,連澆莊稼都不行。記憶中賣蟹人與莊稼人斤斤計較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好懷念那段時光。(謝永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