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華：小橋流水看荷蘭

我對荷蘭的認知應該說是從後印象派大師梵高開始的，我見過梵高的《星夜》、《向日葵》和《有烏鴉的麥田》。抑或人都有愛屋及烏的情節吧？那個時候，我就非常向往荷蘭這個美麗的國度。

今年終於天隨人願。這次去歐洲，行程的第九天我就來到了大師的出生地——荷蘭。大巴車是從德國特裏爾小鎮開過來的，這輛豪華的大巴就是我們臨時的家，它將一直承載我們行駛半個月，最後直至將我們送到巴黎戴高樂機場才算完成它的使命。在我看來，現今的歐洲聯盟就是順應天時，盟約國之間出入關手續全免省事省心了。隻是沒有了海關，一上午也覺察不出是否進入荷蘭地界，前幾個小時車子一直疾駛在黑森林裏，導遊向我們介紹說，人們所以稱這裏為“黑森林”，是因為林區內樹木稠密茂盛，遠遠望去黑壓壓的沒有盡頭，因而得名。

車行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窗外的景致變了，一塊塊綠油油的麥田撲麵而來。從車窗裏看出去，這裏的麥田獨具特色，它的四周均勻地分布著有規則的水道網，這些阡陌縱橫的水係零星地凸顯幾處精致的小橋，目及到如此雅致的景觀，你的腦海裏瞬間就會聯想到馬致遠的“小橋流水人家”的意境來。然而，這裏不同於馬翁筆下荒涼的甚至是絕望的物象，視野裏的人家恬靜得讓你流連忘返。和我同行的記者李娜一臉陶醉地說，這個地方不是人住的，是神仙們的莊園。我有同感，它美輪美奐得讓我不能呼吸，眼前一幢幢哥特式、巴洛克式裝飾奢華的小木屋，取材金黃色的蘆葦鋪頂，房舍的四周環繞著清徹的小河，河岸青青的草坪，藍天白雲下水光倒影，你仿佛置身於童話的世界裏，它讓你想到七個小矮人和白雪公主，靜靜地、靜靜地、別驚擾他們，能捕捉到這樣的一幅畫卷也算是一種福緣了……

我們觀光的地方是風車村，這裏不僅房舍幽美，更有在畫裏才可以看到的仿古風車，殊不知，荷蘭一直在讓這種古老的機械發揮著它們神奇的效用，富裕的荷蘭人是一個用智慧生存的民族，他們不僅圍海造田，他們把大自然的能源也都利用到了極致。荷蘭的風無處不到，風是綿延不斷的，有張力的，像是在做勻速直線運動。我從荷蘭拍回的一些照片，我的每一張照片長發都是飛揚的。流連在景致如畫的風車村，我對李娜說：“你們都回吧，我留下，我喜歡梵高生活過的土地。”我的話被不遠處的導遊聽到了，他接過話說，你知道荷蘭有多少富人想到這裏落戶嗎？導遊告訴我們，為了平衡生態，這裏隻允許本土人士造別墅，哈，想不到區區的風車村竟如此地排外哪！

荷蘭沒有崇山峻嶺，它的地貌大致是平坦的。但荷蘭的色彩絕對是多層次的，絢爛迷人的。這裏，單就散落在植被上房舍上的一抹黃色，就有金黃、橙黃、杏黃、粉黃、綠黃，至少幾十種複合的黃色兼容並蓄，這種熱烈而明亮的色彩在梵高的《向日葵》裏不難覓見，我曾經這樣想：是梵高汲取荷蘭的藝術養分才成為一代宗師的？還是梵高本身張顯了荷蘭？我想大概二者兼而有之吧。

如今，我有幸踏上這片異國樂土，潛意識裏早將世間的一切冗雜浮躁拋之腦後，目前真實地融入我眼底的就隻有和諧寧靜的小橋，流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