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晉：爺爺的月餅，暖暖的情

“八月十五月兒明，爺爺為我打月餅，月餅圓圓香又甜，一塊月餅一片情……”又值中秋團圓節，這首熟悉的童謠也再次縈繞在耳邊。在兒時的記憶裏，這首歌唱的應該是爺爺和我，因為在童年那個美好的日子裏，我總是圍在爺爺奶奶的身邊度過，坐著小板凳，小手托著腮，為爺爺唱著自編的兒童歌謠，看爺爺為我打著美味香甜的中秋的月餅……
“爺爺是個老紅軍，爺爺對我親又親”。在我的記憶裏，爺爺就是電影裏演的老紅軍，因為爺爺的帽子上也有一顆紅紅亮亮的五角星。而且從記事起，爺爺就穿著一身綠色的軍裝，挺拔的腰板，矯健的步伐，他常常抱著小小的我在院子裏散步，帶著我在小院的菜地裏種向日葵，這首歌裏唱的不是他又是誰呢？
我的爺爺1948年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20歲的他離開父母，離開童養媳的奶奶，隻身踏上了一條艱辛奔波，而且充滿險阻的解放之路。他跟隨部隊從老家山西走進陝西、甘肅、青海，沿途經過了陝西銅川、鳳翔、寶雞及其他省市，同時也和國民黨的正規部隊展開了多次戰鬥。爺爺說，他們所走過的路就是一條自由光明的大道，在炮火轟天的戰場上，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生命隨時可能停止，支撐他們的隻有一種信念，和家人團聚的信念、祖國解放繁榮的信念。每談到戰場的情景時，爺爺的眼眶會變得濕潤，我無法感受當年的爺爺在戰場上是如何的心境，麵對一個個倒下的戰友，沒有退卻，沒有多餘的雜念，而隻是為了那一個執著的信念！
戰爭結束後，爺爺和其他高級將領一樣，被送進軍校進行文化課的深造，爺爺和電視劇《亮劍》裏的李雲龍一樣，從最基礎的東西開始學習，憑借軍人獨有的堅毅特性，用3年的時間優秀地完成了大專的全部課程，成為一名真正的專科學校畢業生。1969年，他聽從黨的號召：哪裏艱苦就去哪裏，舉家搬到了地處偏遠、海拔高、條件差的青藏高原，在這裏，他一住就是大半輩子，也就是在那裏，我幸福地來到了爺爺的身邊。在我的童年印象裏，爺爺總是一副嚴肅的麵孔，父輩們都怕他，聽說他教訓人是很嚴厲的。而我，卻享受到了隔輩親的最好待遇，爺爺常常抱著體弱多病的我到處求醫，買各種玩具哄我高興，擔任縣武裝部長的他，放棄休息的時間，端午為我包粽子，中秋為我打月餅，好像那首兒歌裏表露出來的，香甜的月餅伴著濃濃的爺孫情。
如今的爺爺年紀已80有餘，離休至今，他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讀書看報上，眼睛慢慢花了，他就買了一副放大鏡，一個字、一個字地看，有時會讀出聲來。也許是軍人留下的傳統習慣，爺爺的生活作息非常規律，每天無外乎鍛煉身體、在活動室裏讀書看報、收看新聞聯播，更多的時候是聽聽老家的戲曲，回味記憶裏的家鄉。其實，我又何嚐不是呢，在離開家鄉的這些年裏，每當聽到有關家鄉的新聞總是會細細地聽，天氣預報也不例外，似乎從中可以感受到家鄉的親人。
掐指算算，求學至今已有11年之久，意味著自己離開家鄉已10年有餘，除了大學放假時間外，每年幾乎在家裏的時間隻有一星期左右，而陪在爺爺奶奶的身邊也隻有不到3天的時間。每次回到家鄉，總能夠感覺到爺爺奶奶細微的變化，逐漸老去的麵龐，日益增加的歲月皺紋……我的爺爺，威武的身軀已略顯單薄，矯健的步伐已變得蹣跚，但是看著我的笑臉卻依然是溫暖至心。
又值中秋佳節，又值思鄉之緒。朦朧中，已回到爺爺奶奶的身邊，聽爺爺講他過去的故事，感受戰爭年代爺爺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