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吉沛:巴南故事之落窩氹

在巴南蒲河地區，有一個地名叫落窩氹。所謂落窩氹，就是在河的中間有一個水氹。傳說開天辟地之時，有一位天神騎著神馬察看人間，遇此河流，飛馬失蹄，踩了幾個腳印後神馬跌跤摔出一個窩氹，擦掉了神馬身上的毛發，後來神毛慢慢長大，逐步變成了蛇妖，盤居於此，人們就以此命名為“落窩氹”。

落窩氹無論是天幹還是水災，始終是氹水不滿不幹。由於處於河水的中央，因此洗澡的人很多，特別是小孩子遇到熱天有時一天要去洗個兩三回，有一次，有個小孩子一個猛子紮下去，見到水底有一道紅光，嚇得及時上浮，結果腳象被人手抓了似的出現了幾道血痕，很久才愈。另一次，一位洗衣服的婦女正在搓衣服的時候，看到水下冒泡，一會兒有一條巨蟒浮出水麵，眼睛大得象燈籠，閃著兩道亮光，洗衣婦女被嚇得魂不附體，丟了衣服就跑，很久才恢複了正常神智。還有一次，一對夫婦帶著小兒在落窩氹旁邊挖土，小兒就在氹裏洗澡，夫婦倆在毫不經意間小兒就不見了，一會在水裏浮起了衣服，就是不見屍體，夫妻倆抱頭痛哭，肝腸欲斷。落窩氹接連不斷地出怪事，都傳出水裏有妖怪，從此人們再也不敢去洗澡玩耍了。

當地有一個叫易膽大的人，就是什麼都不怕，不信鬼、不信神，哪裏都敢去，啥事都敢為，膽子特大，會爬山會下水，在水下能呆半小時，真名不知，都叫他易膽大。他知道這些怪異後，決定去水下探險。一天，他潛水下去，先見一道紅光，近看有一洞門，還有魚兵蝦將把守，易膽大問：“這是何地？你們為何在此？”一魚兵答：“此乃蛇靈所居，不容侵犯，否則，將你吞噬也。”

“我乃膽大，不怕鬼神，一條命休，何懼之有？”易膽大義正詞嚴。

“我主乃神馬體毛所變，既有仙氣又有妖魔，吃人修功，看你有膽來此，也算英雄，你快走吧。”一蝦將答。

易膽大一看，洞門前滿地白骨，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氣得渾身發抖，巴不得摧毀洞門，打死妖魔，為民報仇，可他沒有法力，隻有幹著急道：“你們危害人間，我要告你們。”

“是誰膽大，敢告我？”一個人頭蛇身的怪物出了洞門，是蛇靈。

“是他，易膽大。”魚兵蝦將用手指著。

“我本來可以吃你增加功力，你要告我，我就與你玩玩”蛇靈道“你告去吧，我隨時會把你吃掉。”

易膽大用手一劃浮出了水麵，告知所見情景，人們驚駭：“咋辦？”

“不怕，我們可以祈禱上蒼保佑。”易膽大曰。於是，易膽大走遍名山大川，四處尋找，八方求救，終於找來了得道高僧，高僧擺案作法，告知上蒼，玉帝大怒，立即派托塔天王前往收服，巨蟒出戰，經過九九八十一個回合，巨蟒纏住了寶塔，鑽進了寶塔又衝破了塔頂，損壞了寶塔，托塔天王氣急敗壞地回庭複命。玉帝曰：“為何捉拿不住？”

天王答：“我寶塔主要鎮妖邪，那蛇有一半是仙氣，故而難服。”

“仙氣從何而來？”玉帝又問。

“據我所知，是天神巡視人間之時，神馬摔倒落毛之變巨蟒，故有仙氣。”一神仙答道。

“快把天神叫來，自己惹的事自己解決。”玉帝又給天神下了旨意，天神不敢怠慢，立即來到落窩氹，對巨蟒曰：“我奉玉帝之命拿你，為何打著我的名義危害人間？”

巨蟒答：“我是半仙半妖，又修道萬年，本事巨大，何懼之有？”

“你乃我馬毛所變，趕快附體歸原。”天神道。

“那是往日，早已今非昔比，確不敢從。”巨蟒答。於是，天神與蛇靈巨蟒大戰了三天，不分輸贏，難比上下，天神隻有回天稟報。玉帝曰：“再派誰去收降？”沒有神答，良久，一小神戰戰兢兢的說：“恐怕隻有請如來佛祖出麵了。”

“好吧，恭請如來佛祖降之。”玉帝同意。

佛祖手端金缽，坐著祥雲，還未到落窩氹，蛇靈巨蟒就從水底衝了出來，騰空而起，直奔易膽大所居之處，佛祖還未反映過來，易膽大已被吞進腹中化為清水，佛祖一氣之下，用金缽收了蛇靈巨蟒，交與玉帝，回西方去了，時常為自己的不慎造成的後果懺悔。

從此，落窩氹平靜了，上遊的泥沙衝進了落窩氹，積水很淺，小孩們經常在氹內嘻戲遊玩，未見任何怪異，隻是長輩們傳下的一首民謠人們還依稀記得：“易膽大易膽大，妖魔鬼怪都不怕，為了人間享太平，請來神仙滅蛇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