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芳:重讀三毛

　　安居煤礦籌建處 張雪芳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每次讀三毛的書都會想起這首《橄欖樹》，這首歌是三毛傳奇一生的真實寫照。我愛三毛，愛她的自由浪漫，灑脫無羈的個性，愛她的信手拈來，浪漫到極致的文章。讀她的書是一種享受，是一種精神上的神遊。

　　第一次知道三毛，是聽姐姐說的。姐姐年長我四歲，酷愛看書。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姐姐讀初中，我上小學，那時我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小丫頭，平時所讀的課外讀物極有限，看的多是些小人書。而姐姐就不同了，她在縣城讀一中，也算是文化中心了吧。當時瓊瑤、三毛的小說剛被引進大陸，姐姐便有幸成了她們的忠實讀者。姐姐看過她喜愛的書之後不願意自己獨享，於是我便成了她的忠實聽眾。

　　姐姐講的最多的是三毛的故事。我一開始聽到三毛，還以為是張樂平先生漫畫《三毛流浪記》中的那個三毛。但很快我便被這個女"三毛"給迷住了。聽《沙漠中的飯店》時，我如癡如醉，想不到這世間還有這樣的人，在過著這樣的精彩人生，超乎我那小小年齡的想象。我還記住了三毛的那位可愛的大胡子先生荷西。姐姐陸陸續續給我講了很多的三毛的故事，我也記住了她的許多文集的名字，如《撒哈拉的故事》、《稻草人手記》、《哭泣的駱駝》等等。但我從沒有見姐姐把三毛的書拿回家來過，因為這些書在她的同學中流傳極廣，姐姐每次借到都很不容易，得快快看完再傳給下一位同學。於是我對三毛便充滿了神秘感。

　　我第一次能把三毛的書拿到手中去細細品味時已是上了高中了。當時學校有一個很大的圖書館，藏書豐厚，裏麵不乏三毛的作品。我簡直是欣喜若狂，我終於有機會可以和三毛直接麵對麵了。高一的整個上半學期我幾乎把三毛的所有作品都借遍了。姐姐口中的那個三毛終於能活靈活現、完完整整地呈現在我的眼前。她的異國情調的浪漫愛情、簡單至極的婚禮、英俊可愛的大胡子丈夫、沙漠中的白手起家……一切都令我為她癡迷，為她瘋狂。她在我十幾歲的青春心靈中深深地紮了根。

　　"三毛不是美女，一個高挑著身子，披著長發，攜了書和筆漫遊世界的形象，年輕的堅強而又孤獨的三毛對於大陸年輕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來估價都是不過分的。"賈平凹如此評價三毛。是的，三毛影響了我們這一代人。但沒有想到堅強的三毛，卻在1991的那個寒冷的冬天的早晨選擇了離我們遠去。聽到這個消息，我震驚了，當時的心情無法形容。我們班的同學中有很多三毛迷，大家聚在一起談論三毛之死，無不感傷落淚。那真是一段灰色的日子。後來我漸漸理解了三毛的做法，她去找荷西去了。在荷西離去的日子裏，三毛太孤苦了。荷西出意外的那一天，三毛守著荷西的遺體，對他喃喃細語："荷西，你不要怕，我上有高堂，有父母，不能陪你一起走，現在我握住你的手，那邊會有神來接你。你勇敢地走過去，再過幾年，我會赴你的約會……"她實踐了諾言，去赴荷西的生死之約了。

　　轉瞬間，我的也做了母親了。現在的文化生活多姿多彩，尤其是電腦網絡的普及，令現在的青少年留戀於其中，他們無暇去看書了，三毛也似乎被人遺忘在了某個角落。我的小侄兒正讀初中，他著迷的書都是些什麼玄幻呀，穿越時空之類的新新人類的小說。我偶爾翻一翻，實在無法看下去，它們離我太遙遠了。

　　於是,我空前地懷念三毛，懷念那段難忘的青春歲月。今年的某一天，我踱入一家書店，在眾多的書中我又看到了久違的三毛。那是一本三毛的全集，綠色的封麵上，三毛長發披肩，正含笑看著我。我心底深處的那根心弦被猛然觸動了，我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回家後，我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曾經熟悉的故事又一一呈現，我又為她癡狂了。這一次的重讀三毛，我有了年少時不曾有的新感受。原來認為三毛的生活充滿了浪漫、快樂和甜蜜，但看不到她背後的辛酸與淚水，看不到她失去愛侶的那種透徹心底的痛。現在我懂了，因為我長大了，對於愛情和婚姻有了深刻的理解，我終於真正讀懂了三毛。看到《夢裏花落知多少》時，我淚流滿麵，幾度哽咽，不忍再讀。在荷西走後的漫長歲月裏，三毛沒有倒下，她堅強地活著，在聯合報的讚助下前往中南美洲旅行半年，回來後寫成一部《萬水千山走遍》。我讀了其中的幾篇，還是她的風格，可是沒有荷西的身影了，覺得少了很多靈氣，我沒有讀完。及至她的最後一部作品，也是唯一的一部中文劇本《滾滾紅塵》，三毛才又重現風采，作品以張愛玲為原型，整部作品哀婉幽怨，蕩氣回腸。

　　我愛三毛，她給我的青春歲月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憶，讓我懂得了如何去愛，如何去笑對人生。我願做她永遠的忠實讀者。

　　三毛簡介

　　三毛，本名陳平，生於1943年3月26日，浙江省定海縣人，中國文化大學哲學係。肄業曾留學歐洲，婚後定居西屬撒哈拉沙漠迦納利島，並以當地的生活為背景，寫出一連串膾炙人口的作品。1981年回台後，曾在文化大學任教，1984年辭去教職，而以寫作、演講為重心。1991年1月4日去世，享年四十八歲。

　　她的足跡遍及世界各地，她的作品也在全球的華人社會廣為流傳，在大陸也有廣大的讀者，生平著作和譯作十分豐富。共有二十四種。

　　三毛年表

　　童年時的三毛1943年3月26日生於四川重慶。幼年時期的三毛就表現對書本的愛好，5歲半時就在看《紅樓夢》。初中時期幾乎看遍了市麵上的世界名著。初二那年休學，由父母親悉心教導，在詩詞古文、英文方麵，打下次堅實的基礎。並先後跟隨顧福生、邵幼軒兩位畫家習畫。

　　1964年，得到文化大學創辦人張其均先生的特許，到該校哲學係當旁聽生，課業成績優異。

　　1967年再次休學，隻身遠赴西班牙。在三年之間，前後就讀西班牙馬德裏大學、德國哥德書院，在美國伊諾大學法學圖書館工作。對她的人生經驗和語文進修上有很大助益。

　　1970年回國，受張其均先生之邀聘在文大德文係、哲學係任教。後因未婚夫猝逝，她在哀痛之餘，再次離開，又到西班牙。與苦戀她6年的荷西重逢。

　　1973年，於西屬撒哈拉沙漠的當地法院，與荷西公證結婚。在沙漠時期的生活，激發她潛藏的寫作華，並受當時《聯合報》主編的鼓勵，作品源源不斷，並且開始結集出書。

　　1976年5月出版第一部作品《撒哈拉的故事》。

　　1979年9月30日夫婿荷西因潛水意外事件喪生，回到台灣。

　　1981年，三毛決定結束流浪異國14年的生活，在國內定居。同年1月，《聯合報》特別讚助她往中南美洲旅行半年，回來後寫成《萬水千山走遍》，並作環島演講。之後，三毛任教文化大學文藝組，教小說創作，散文習作兩門課程，深受學生喜愛。

　　1984年，因健康關係，辭卸教職，而以寫作、演講為生活重心。

　　1989年後4月首次回大陸家鄉，發現自己的作品在大陸也擁有許多的讀者。並專誠拜訪以漫畫《三毛流浪記》馳名的張樂平先生，了確夙願。

　　1990年4月16日在新疆首次拜訪了民歌大師王洛賓。

　　1990年從事劇本寫作，完成第一部中文劇本，也是她最後一部作品《滾滾紅塵》。

　　1991年1月4日清晨去世，享年4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