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吉沛：巴南故事之蛤蟆石

　　顧名思義，就是一石頭象一蛤蟆。蛤蟆石不知經曆了多少年，反正祖輩們一直都記得，一直都把這塊石頭叫做蛤蟆石。據傳，蛤蟆石是女媧補天時不小心落下的一塊石頭，由於沾有仙氣，慢慢地修煉成精，一直想修成正果，重返仙界；另一種說法是孫大聖打鬧天庭時，打翻了玉帝老二的酒杯落入凡間，慢慢地修煉成精，也待有朝一日重回天庭。

　　蛤蟆石爬在一座山的腰杆上，形狀如蛤蟆，嘴朝上，四肢抓住山壁，眼睛四處觀看，好像在尋找食物似的。蛤蟆石的周邊長滿了茅草和荊棘，雜草叢中葬有荒塚，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蛤蟆石初落凡間之時，堅定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潛心修煉，一心向仙，不管世時變遷，無論日出日落，自己癡心不變。不知過了多少春秋，哪知換了幾多朝代，自己初衷不改。也許因為時間太久，也許因為主人離棄，也許因為寂寞難熬，蛤蟆石有看法了，思想出現了小猜，於是，他開始繁殖子孫，結交朋友，拉幫結派，上至政壇高手，下至三教九流，周邊的蛇、蟲、滕、草類都是好友，經常大擺筵席，請客送禮，從日落鬧到天明，住在大山周邊的人們深受其害。一度時期，當地的人們打蛤蟆和捉蛇成風，就是要減少對人們的侵害和騷擾。

　　由於蛤蟆石地處山腰，望山很好，風水極佳，曆朝曆代前往葬墳的人不少，每到過年過節和祭日，都有人前去祭奠，有的也順便給蛤蟆石和孤墳野鬼燒些紙錢，奉上供果。開始蛤蟆石還不習慣，後來想，管它的，白吃白不吃，自然接受和享用吧，自己又沒有要，也不違反天規。後經品嚐人間煙火後，感覺不錯，隔段時間未嚐到還朝思幕想。有段時間，他實在忍不住了，就托夢給村一威望老人說：“我乃蛤蟆仙人，在此保你村平安，你們必須逢節供奉，月月供奉，年年供奉，否則天災人禍……哼……”

　　威望老人夢醒後擺出流傳，立即供奉，蛤蟆石大喜，身在凡間，享不盡榮華，甚至打消了當神仙的念頭，整天過著奢侈快樂的日子。

　　一次，天庭派神下凡間巡查，考察優劣，記錄功德，蛤蟆石是忙前忙後，收盡人間之美味奉上，並請蛇妖藤精等聲色伺候，把巡查神搞得神魂顛倒，樂不思仙。玩耍數日後，把本來評議很差的蛤蟆石讚頌一番，然後輕描淡寫地交換一些不癢不疼的意見，帶著人間禮品飄然而去。

　　曆史繼續向前，時間過了很久，一年人間遭遇大水，洪水衝壞了房屋，當地村民無法安身，為了堵住洪水和重修房屋，人們開始就地取材，打石頭來修造河堤和住房。一日，一石匠看中了蛤蟆石，找來幾個徒弟，先是開挖周邊泥巴，一鋤下去，到處都是蛇，徒弟們先後打死了九條蛇。再往下挖，又是滿洞的蛤蟆，也被徒弟們打死了，足足有半背之多，徒弟們美美地飽餐了幾頓。其實，哪些蛇和蛤蟆都是蛤蟆石的朋友和子孫，蛤蟆石是看在眼裏，恨在心頭，隻是強忍而已。

　　石匠們把周邊的泥土挖去後，彈了脈線，用錘子釺子打眼，加上鐵屑用大錘打開，正當石匠舉著大錘口中吆喝：“喂喲呢——十七八歲就嫁嘞——妹妹嘢——一錘下去就開花嘞——”還未吼完，蛤蟆一抖身，石匠騰空而起，象坐石飛機一樣就被拋出幾十米遠，最後重重地“啪”的一聲摔在河灘上，其他的石匠被瞬間突變嚇得魂不附體，戰戰兢兢，少頃才如夢初醒地想著救人。石匠們七手八腳地把傷者送往醫院，可幸的是除外傷外，沒有傷到內髒，揀回一命。

　　原來蛤蟆發怒之時，蛇妖看到石匠要被摔死，急忙用肢體去墊了一下，因此石匠才能幸免遇難。其實蛤蟆石身邊的精靈們對蛤蟆也極為不滿，隻是武功沒有蛤蟆石高，打又打不過，敢怒而不敢言而已。

　　蛤蟆石的一舉一動，被天上的執法神仙看得一清二楚，之前的所作所為也了如指掌，隻是時機未到，不好處罰而已。這時，執法天神道：“蛤蟆石，你修道萬年，為何自立門戶，拉幫結派，還傷害生靈，不但自己腐敗，還拉攏他神腐敗，看來不得不懲罰你。”

　　蛤蟆石道：“我也是被現實所逼，無可奈何，不得也而為之，望執法天神海涵。”

　　“汝等禍害，不但民心倒懸，反而攪惑君聽，塗炭蒼生，絕不容情。”執法天神揮手一鞭，隻聽得晴空一聲霹靂，把蛤蟆石碎成兩半截，順著山坡滾在了河中，從此任憑水泡風蝕，無人問津。

　　而今，每到夜晚，都會聽到蛤蟆的哭泣聲，據說那是蛤蟆的靈魂在四處遊蕩，也有的說那是蛤蟆的後悔歎息聲，不過，更多的是人們沿襲下來的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