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爽:老家

■運河煤礦張爽

老家在我的印象裏就是古詩中的一縷炊煙，電視中的貓鴨雞狗，抑或別人描述中的皺紋深刻的老人……

我的老家追溯起來應該是在長清縣，是一個連奶奶也不曾去過的地方。爺爺八歲的時候和他的兩個哥哥一起闖關東混窮，流落到了濟寧,長大後,在果子巷（今解放路一帶）開了一間車子鋪，修理黃包車、地排車、自行車等。據說，因為爺爺的耿直與大方，“張記車子鋪”也曾名噪一時，就是靠那間車子鋪，爺爺和奶奶養活了3個女兒，6個兒子。那個所謂的除了爺爺之外沒有人去過的“老家”，卻無一例外的成了我的父輩們乃至我這一輩所有人的“籍貫”。我父親八歲時，爺爺就仙逝了，所以，至今也無從考證我們的籍貫究竟是爺爺的囑托，還是父輩們的孝敬，甚或是一種說不明原委的歸屬情結？

嫁到婆婆家，才有了比較直觀的“老家”，祖祖輩輩生活在那裏的人們，親疏有分、長幼有序。記得剛剛結婚不久，跟著篤信基督教的婆婆去村裏那間自籌資金建造的小教堂，在門口遇到了一位80歲左右，顫顫巍巍、拄著拐杖的老太太，我拉著婆婆的衣角，嘴裏囁喏著，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結果 那老 太太開口便道：“哦，俺花嬸子（指剛結婚的我）早晚（什麼時候）來的？”隻一下子，我就融進了那個宗族裏，感覺非常地親切，雖然在他們的族譜裏關於我的記載隻有六個字“娶張氏，生一子”……不知道人是不是生來就有著強烈地歸屬感,兒子回老家的時候亦會拽著他爺爺的手,嚷嚷著問:“哪裏是我的地啊？我老爸小時候住哪間屋啊？”

外婆隻有舅舅一個兒子,舅舅隻有表弟自己,遠在北京的表弟喜得貴子之後,母親甚至喜極而泣。她忙著買尿布、做小棉襖,給舅媽打電話不停地叮囑如何照顧小孩兒，給外婆燒紙錢報喜,嘴裏口口聲聲地念叨，這是她們家的根呢雲雲。不曉得這是不是也是一種歸屬情結？

……

老家是放飛風箏的牽指長線，是停泊孤舟的寧靜港灣,老家是心靈慰藉，老家是療傷妙方,老家是親情蔓延，老家是心底最溫柔甜蜜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