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燕:九九重陽話菊花
九九重陽話菊花
菊花,適逢農曆九月開放,又有“延壽客”之美譽,很自然地與重陽節結下了不解之緣,日久月長,重陽節賞菊便成為習俗了。
提起賞菊的曆史,人們首先會想到不為五鬥米折腰的田園詩人陶淵明。他在辭去彭澤縣令以後,便以種菊、采菊、賞菊、詠菊為樂,因此,他的“秋菊有佳色,挹露掇其英”與“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詩句流傳千古。陶淵明愛菊,也愛酒,常常對菊飲酒,悠然自得。有一年重陽佳節,他恰好沒有酒,坐在宅邊菊花叢裏,悵望久之,忽見白衣人到來,原來是江州刺史王弘遣人送酒來了,於是陶淵明一麵賞菊,一麵淺斟低酌起來。清朝許廷《白菊》詩雲:“白衣何處去?載酒問陶家。”可見王弘為陶淵明送酒的故事一直為人所津津樂道,陶淵明也成了愛菊的象征。
人們對菊花的厚愛,不單純為菊之花姿容貌,更主要的是讚賞其花之品性。元稹有詩曰:“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後更無花。”歌詠的是菊花的孤傲氣質。蘇東坡有詩曰:“輕肌弱骨散幽葩,真是青裙兩髻丫。便有佳名配黃菊,應緣霜後苦無花。”這既讚美了菊花的清奇多姿,雨且還讚美了秋菊的高潔品性。朱淑真的“寧可抱香枝上老,不隨黃葉舞西風”,讚揚了菊花至死不變的性格。而作為唐末農民起義領袖的黃巢,更是標新立異。“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不第後賦菊》)“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題菊花》)。黃巢借菊花迎風霜而開的傲世絕俗的精神,來展示自己宏大的誌向和堅定的決心。
菊花可作食用,早在戰國時,屈原就有“夕餐秋菊之落英”(《離騷》)之句。古人認為菊花淩霜不枯,傲寒而開,在百花凋落的秋風中妍麗紛呈,獨具一格,因此將它看成是延年益壽的佳品,釀酒而飲。至於釀酒的方法,漢劉歆《西京雜記》就有記載:“菊花舒時,並采莖葉,雜黍米釀之,至來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飲焉,故謂之菊花酒。”這種重陽節飲菊花酒的風俗,自漢朝開始,到清代末年,一直盛行不衰;那些浪漫之人尤是如此。每到重陽來臨,文人無不呼朋喚友,登高抒懷,飲酒賦詩。曾留下許多登高飲菊酒的著名詩篇。“強欲登高處,無人送酒來。遙憐故園菊,應傍戰場開。”(岑參《九日行軍思長安故園》)九月九日盡管身處緊張的行軍途中,卻仍念念不忘重陽節登高,不忘菊花酒和賞菊,甚至幻想菊花能開遍戰場旁。可見,重陽節賞菊飲酒的風俗在古人特別是在文人的意念中是何等的根深蒂固。
南宋著名詩人陸遊則素有“收菊作枕”的習慣,他在《劍南詩稿》中寫道:“餘年二十時,尚作菊枕詩。采菊縫枕囊,餘香滿室生。”《晚菊》詩有雲:“高人寄幽情,采以泛酒觴。投分真耐久,歲晚歸枕囊。”晚年時,陸遊又寫了一首《老態》詩,詩中曰:“頭風便菊枕,足痹倚藜床。”可見,菊花不隻是觀賞名花,還可填製枕頭,健身療疾。
作者: 高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