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景榮：為 人 父

今天，是兒子周歲生日，本應好好慶賀和祝福。因我收入菲薄，早就訂好的兒子周歲生日宴席，就在昨天，被我臨時取消了。兒子，不知你是否怨恨父親的獨斷專橫和吝嗇。可你不知道，為這，我和你老媽子還大吵一架，你媽媽說我不心疼你，不愛你。驀然回首，你來到我們這個群體，悄然而逝的365個日日夜夜，一朝朝，一幕幕，酸甜苦辣說不盡道不完。
兒子，你肯定不記得了，你的第一聲哭啼就已經向我們宣布：你是我們其中的一員了。你的來到，我為之歡欣、為之鼓舞。對我來說，顯得忙忙碌碌、手足無措。我什麼也未給你準備充分，除了白開水、低廉的奶粉和一些破破爛爛的尿布片兒，就一無所有了。可不，在繁瑣工作百忙之中，還有對你濃濃的牽掛和望眼欲穿的切切思念。
你的每一點進步，我都感到十分欣慰。你犯下的一次次錯誤，卻都曆曆在目。在你第十一個月的時候，你知道嗎？那天下午我抱著你，正逗你高興得忘乎所以的時候，隻見你小嘴巴一憋。我沒在意，以為你生氣不理我了，我正準備給你做個鬼臉逗你開心，你卻忽地鬆了一口氣。隻覺得一股臭氣撲鼻而來、令我大倒胃口翻江倒海。天啦，你在我身上拉屎了。我大聲疾呼，叫你老媽快來，可還是晚了一大步。我腰部、手腕被你的屎巴巴沾了一大片。要知道，我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是我的當家衣兒，一千多元，是你媽追求我時送給我的定情禮物，就這樣被你糟蹋了。我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了你一眼。見你衝我“嘿嘿”一笑，我卻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滿臉怒氣煙消雲散。
我不知道我這個父親是否合格，但知道初為人父、學做父親的我是多麼的不易。洗尿片、烤尿褲是初為人父的家常便飯、不足為奇。記憶最深的一次是春節期間給朋友拜年。那時，你已能下地走了，但還步履蹣跚。初到朋友家，你那高興勁甭提有多難看!手舞足蹈、一歪一倒、亂蹦亂跳。我和你媽也懶得管你，任你“胡來”。大約半個小時，我正準備給你提尿時，卻發現你的褲子已濕了一大片。兒呀，你盡給你老爸找事做。立即換、洗、烘尿褲，忙得我不亦樂乎。滿屋尿味刺鼻難聞，可朋友卻說，酸中帶澀，童子尿味，多年未聞，今日再聞，又是一種意境，難得可貴。見你望著我們傻笑，一臉怨氣蕩然無存，幸福、自豪感油然而生。
兒呀，也許你記不清了，就在上個月，你拉肚子。不知看了多少大夫，拿了多少藥，均不見好轉。你每日飯量不減，多少令我些許安慰。望著你日漸消瘦的麵孔，吃多少，拉出多少，急得我心如刀絞。整日悶悶不樂，滿腦都是你那弱小的身影。就在不知不覺的半個月中，你這拉肚子的怪毛病也漸漸地好了。我的心情隨之好轉開來。
兒子一天天在長大。牽掛、擔心卻與日俱增。我不知道也不清楚，我們小的時候，我的父母是否有我同樣的心情。可那時，我們三姊妹，又是七十年代，父母是怎樣將我們三兄妹拉扯大的呢，我不得而知 !
唉 !為人父，酸甜苦辣盡在不知不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