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在膨化炸藥裝藥工房工作的日子
懷念在膨化炸藥裝藥工房工作的日子
今年3月,由於膨化炸藥生產線的下馬,我被分配到了鍋爐房,結束了我在膨化裝藥工房五年的工作。雖到了鍋爐房,但因工作需要,還不時到新上線的乳化炸藥生產線幫忙。新工房與老工房相連,故常能看到老工房,老工房已大門緊鎖,工房雜草叢生,引起思念不斷,懷念在老工房工作的日子,真恨不得自己還回到從前,在老工房再幹上一段時間。
到老工房再去生產膨化炸藥業已不可能,成為了曆史,但卻給了我許多美好的回憶。五年前我剛到膨化炸藥裝藥工房,由於是新手,別人用半自動裝藥機一班裝萬餘個藥卷,我隻能裝三千左右。是計件工資,幹得多掙得多,大家幹起活兒來爭先恐後。我手慢,所以就盼著幹大袋膨化炸藥,一袋四十公斤。我們私下分兩班,一前一後,一天一換。即便那些手快的老手發現他們也盼著幹大袋,幹大袋輕鬆也不少掙。一個月有時幾近全是大袋,正常情況下每個月最少幹十天左右打袋。生產大袋膨化炸藥是我在膨化裝藥工房最開心的日子,一是輕鬆,二是日工,與快手掙的工資一樣。時間長了,我居然也喜歡上了裝藥這個工作,一個原因是我裝藥竟然超過了老工人中的慢手,這使我增加了自信。膨化裝藥這個工作又髒又累,好多人不喜歡這個工作,但我發現我們這幾個裝藥工卻非常喜歡。個中原因不外有二,一是高崗次,二是任何工作時間長了都會產生樂趣。
我個子低,幹活不講究幹淨,所在的乙班裝藥組數我最髒,時常滿身炸藥麵,雖經常用刷子掃,但還是滿身藥麵,工作服數我洗得最勤,但髒得程度依舊。拖大袋我貼住了雙腿,故兩條褲腿兩大片紅,編織袋上的紅字常年染紅了我的褲子。工友常說我呂五的拖的時候不能離開倆腿?不能,我試圖離開,但不得勁,就讓褲腿紅下去吧。不為別的,隻為工作得勁。裝藥怎能不髒?別人常戴圍裙,我不戴,感別扭。壞炮常有,怎能不髒?一分鍾裝三十多個藥卷,一個小時兩千多個藥卷。站在裝藥機前,一站五六個小時,其間借上廁所機會抽上一兩支煙,過過癮,喘喘氣。裝藥工作緊張且忙碌,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挺懷念這一工作的。
裝藥這個工作猶如抽煙喝酒一樣上癮,雖髒雖累,一個藥卷也就是一兩秒的時間裝一個,越裝越精神,尤其是下班時間,班長喊停了有些裝藥工還願意裝上那麼百十個藥卷。包裝機壞了,裝藥這一塊須停,這其間個別裝藥工還不時走到自己的裝藥機前裝上幾百個藥卷。每天別管是早班還是兩點,刮風下雨,到點準時上班,不停裝藥,直至下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工作是快樂的。但經常是聽到機器壞了休息一天或兩天,這個消息總是讓人高興,總算可以休息了。人們盼著休息,因為經常是一個月隻休息那麼一兩天。工作當中機器壞了,可提前幾小時下班,這個消息傳到我們裝藥工的耳朵裏馬上反應出的是笑臉,這和我們喜歡裝藥這個工作一點不矛盾,因為機器壞的現象是多少天才遇上一次。
工作當中也經常有因為工作的爭吵和紅臉,但更多的是工作的快樂。大家一齊齊心合力把一天的工作任務完成,是我們每天的任務,工作完成了這一天的工資便到手了,可養家糊口了。家中妻兒靠自己每天上班養活兒,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上班。每天工作變得有意義,每天工作的快樂很大程度來緣於它是有報酬的。工作當中與工友閑聊於工房前,互相交換自己的見聞,也是在膨化裝藥工房工作的快樂之一。有時與工友跑到工房三樓靠山邊水渠旁抽煙,也是工作中的快樂之一。有時因工作需要在長長偏僻的走廊推炸藥車,也是工作的快樂之一。雖累但偏僻自由無人管,也是快樂的原因。
時光荏苒,日月穿梭,轉眼五年過去了,我們原在一起的工友被分配到了公司各個單位,很難有原先每月都要到飯店喝上兩三次酒的時候了。半年過去了,我們近日約定了再在銀夢飯店聚一聚,重溫一下在膨化裝藥工房工作的歡樂日子。
呂全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