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哥

四哥

在我的四個哥哥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四哥了。不僅是四哥隻比我大兩歲，更為主要地是我喜歡四哥的人品。我認為四哥是個標準的農民，是個讓人尊敬的農民，是個讓街坊四鄰稱道的好人。

前段時間因不出五服的二叔去世，我領著兒子媳婦回老家，便住在了四哥寬大的堂屋。再次見到四哥，不由地想把四哥寫一寫，因為我認為四哥身上集中體現了我老家農民身上那種樸實能幹吃苦耐勞的精神。我問四哥在家是因為二叔去世？四哥說二叔去世會挑時間，剛在水冶(安陽縣水冶鎮)把活兒幹完，回到家看好二叔去世。四哥在水冶幹粉牆一天二百多元，幹了十多天沒活兒了。我說現在到處都在蓋大樓，棚戶區改造，光我所在的峰峰集團五礦就蓋四十多座家屬樓，怎麼能沒活兒幹呢？四哥道今年比往年活兒少，看咱村多少閑人在家坐著沒活兒幹。我無言，沒有能力幫四哥。在老家的幾天時間我聽到了好幾個鄉親都說今年活兒少，沒有地方去幹活兒。想出力，沒地方出。回到單位聽一位老鄉也證實今年活兒少，且又說粉牆一天二百多那活兒太累。四哥就是幹這樣的活兒養著四嫂和兩個侄子，且大侄子正在上大學，花費不少。去年四哥說淨拿回家五萬塊錢，我聽了先是震驚，二是感到四哥一年內該出多少力，流多少汗，幹多少活兒呀?!四哥說這兒話時的表情是很幸福的，他不認為是吃苦受累，相反感到很欣慰，一家老小全靠他一人養活兒。四哥成年是幹泥瓦匠活兒為生的。曾經有兩次從高高的腳手架上摔下過，但他依然幹著這樣的活兒。他會壘牆粉牆，不會別的，隻有幹這樣的活兒才能多掙個兒。

在我的記憶中，小時候老實的四哥是常“欺負”我的。而反過來我和三哥聯合起來“對抗”四哥。四哥仿父親，長得人高馬大，而我和三哥仿母親，長得低胖，我們兩個才頂上四哥一個人。父親很喜歡四哥。十多歲的時候我常常下地幹活兒，四哥不用，且四哥常常睡大覺，挨剋的又總是我。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但一點也不討父親歡心，並且即便我在弟兄當中父親承認我是最聰明的，但同樣沒用，父親喜歡四哥。我和四哥不僅是“戰爭”，更多的是親情。記得在寒冷冬天的一個早晨，我和四哥去地裏榴紅薯。我們沒有帽子，隻有一個舊的皮帽子。我和四哥在去地裏的路上，為了防冷一人戴一會兒。當時我和四哥也就不到十歲的樣子，即便現在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小時候四哥在村裏上小學二年級，我和夥伴兒在教室外玩耍。當時我正拿著一個玉米麵窩頭吃，而四哥他們正反複念著一個發音是“饑”的字，我衝到教室門口問四哥吃不吃，結果被老師趕跑了，這成了當時村裏的笑話。

四哥能幹，在村裏是有名兒的。街坊四鄰修房蓋屋，不叫就到。並且幹活兒踏踏實實，鄰居們都喜歡四哥。地裏農活兒四哥也是一把好手。前十多年還是手工種地，四哥槳地犁地樣樣都會兒。四哥的嶽父是一個村裏的，喜歡四哥便把四嫂嫁給了四哥。實踐證明四嫂父親是對的，四嫂娘家的活兒四哥承包了，四嫂娘家的廁所也是四哥管掏的。長大成人的四哥與我小時候的四哥判若兩人，小時候的四哥特愛睡覺，而長大的四哥卻特愛做活兒，特愛幹活兒的四哥肩負著父親的責任，丈夫的責任。十多年前四哥在單位附近給人蓋房子，知道了主家和我一個單位，竟央求人家給我介紹對象。後來我聽說後，內心充滿了對四哥的感激。

現在每年我總要回家幾次，最大的心願是與四哥坐在院子裏喝上幾杯酒。當然少不了二哥三哥和侄子們。

冀中能源集團峰峰集團六零七公司呂全群

0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