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兵:讓我刻骨銘心的父親
父親病逝已18個年頭,我總想為父親寫一些紀念的文字。在我童年的記憶裏,父親的脾氣很暴躁,對我的要求也十分嚴格,有兩件事使我始終銘記在心,且都是與父親打我聯係在一起的。
那年我才五六歲,是冬天的一個上午,天氣很冷,生產隊召集全隊社員正在開會,父親也在,我和幾個小夥伴在那裏跑著玩。村裏有個叫劉大安的老人,綽號叫“糖葫蘆”,少不更事的我和幾個小夥伴便惡作劇地一塊喊“糖葫蘆”。劉老漢的大女兒也在生產隊裏開會,聽我們喊她父親的綽號便大罵我們。我們幾個就喊得更加起勁,引得整個生產隊的人都瞅我們。這時,父親大步走過來,照我身上就是狠狠一腳,我當即便被踹進身後生產隊的豬圈裏,重重地摔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了。父親還在向我怒吼,小夥伴們見狀一哄而散。後來,人們把父親勸走了,我也不知怎麼回的家。
第二件事發生在我上學的後三年,那年我六歲。父親那時給生產隊跑業務,有一次出差捎回來一隻馬蹄表,藍色的圓形外殼,非常精致,這在當時的農村是極少有的。小夥伴們常常跑到我家去看那隻馬蹄表,幾個人圍成一圈,都不出聲,好奇地盯著那個藍色小精靈,聽它發出滴滴嗒嗒的聲音,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有一天,父親把我叫住,說教我識別時間,懾於父親的嚴厲,我不得不硬著頭皮跟著學。當時,我幾乎連數字的概念都沒有,隻得死記硬背,居然學會了如何識別時間。父親連續撥了幾次表針,我竟慢吞吞地都說準了是幾點幾分,父親很高興,也很滿足。第二天,父親又出差去了,而我早把學到的那點東西給拋到九霄雲外了。
不幾天,父親回來,讓我再次認鍾表上的時間,我已經答不上來。父親急了:“豎子不可教也!”朝我就是一巴掌,打得我頭昏腦脹,滿臉火辣辣地痛。緩過神兒後,我奪路而逃,跑出了家門。在外麵躲了大半天,不敢回家,天色漸漸晚了,到處一片漆黑,我在村外一個大麥草垛後邊,又餓又怕又渴,是母親和鄰居打著手電找了好長時間才發現了我。事後,我才知道,母親為此和父親大吵了一場。
這些事情過去二十多年了,也讓我銘記了二十多年。第一件事父親教我懂得了尊重別人,第二件事父親教我知道了好學上進。如今,我已成為一名國有企業的職工,而且在自己的崗位上從來不分白天和黑夜,也不分禮拜天和非禮拜天,總是以工作為重,努力為煤礦企業服務。我想,正是嚴父的言傳身教,一直在促我不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