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豔萍:走在秋天
走在秋天
淡藍色的天空,雲朵在自由的漫步,遼遠的山丘綠色漸退,近處樹葉隨風飄落,片片落葉繪畫著這秋的景色,秋天來了。
站在礦區周邊的沙丘上,暖暖的陽光灑滿周身,遠處隨風飄落的樹葉有些泛黃,腳下枯萎的雜草被踩的吱吱叫響,像電話線那邊兒子嘰嘰喳喳的歌聲一樣清脆,腦海裏回響著兒子電話那邊咬字不清的生日快樂歌聲,不經意之間眼淚奪眶而出,迷茫了眼睛。
邁開腳步朝著家鄉的方向走去,漫野的秋充斥眼球,淚珠溢了出來,輕輕滑過臉頰,有一顆流進嘴裏,不是鹹的,是幸福的味道,是生日禮物。
依舊向前走,走在秋天裏。
人生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三十載的歲月已從指縫間滑過。逢秋的生日,記憶總是空空落落的,印象中我出生的那個月家裏總是忙著收莊稼,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屬於自己生日的日子。沒有像姐姐生日那天香甜潤滑的粽子,美美吃上一頓的滿足感,也沒有像弟弟生日那天能吃上羊肉餄餎麵和香噴噴的油糕的熱熱鬧鬧的全家樂場麵,更沒有電視裏吹滅蠟燭許個願望的浪漫記憶。唯一能讓我慶幸和溫暖的記憶是,上小學時,下午放學回家爸媽正在院子裏打豆子,媽說:今兒忙,沒來得及做飯,熱一熱上午的飯一吃吧,等過幾天你生日,咱割上點肉好好吃一頓。爸說:是啊,就是快到咱家老二生日了,今天幾號了?查了之後才發現我的生日已經過去了三四天了。記得那天我哭了,原來我不是所謂的多餘,不是爸媽不疼我,不記得我有生日,而是我生在忙月裏,他們農活太多,容易忘。
又逢秋,在這落葉飄,莊家熟的日子裏,我生日。同樣沒有聚會、沒有蠟燭,沒有太多的祝福,我哭了,眼淚熱辣辣的迎風而下,那是因為一首《生日快樂》歌,讓我泣不成聲。中午飯時,孩子打過來電話,剛接通就聽見孩子在電話那邊大聲的唱“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煞那間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是感動、是幸福或者是難以言表的感動。
生日快樂,多麼簡單的音樂,被孩子咬字不清的唱出來,我覺得真是最美、最真、最好不過的美妙旋律。電話那頭他說:媽媽,我給你買一個蛋糕,我自己點蠟燭,我會點了。我抑製住抽泣說:好,謝謝,你真會點嗎?他說:我會點,老師說我可聰明了。之後又開始唱生日快樂歌了。此時,我已經流成淚人。想想他才過了三個生日,兩次我不在身邊,這樣聚少離多的日子,他都會給我唱生日歌,他像個小大人一樣跟我講電話,這些我都沒有教他,在他成長的歲月裏我沒有教他走路,第一次去學校沒有送過他,生日快樂歌我更沒有教他唱過,可他卻在我覺得大家都遺忘了我生日的日子裏用電話一遍又一遍的唱,還要給我點蠟燭,我真的很快樂,謝謝孩子,謝謝默默付出的父母。
在煤礦上班,鮮少回家,家幾乎就像電話那頭的牽掛。一句“生日快樂”牽起多少牽掛,牽掛裏滿溢父母的疼愛,孩子的可愛,煤礦人無以言表的摯愛,就像這秋天裏滿野的金色一樣,成熟、飽滿。(王豔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