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博:北京“老冰棍”

最近獨自出差，途經北京，還有小半天的時間中轉，自然選擇了去國家奧林匹克公園看看鳥巢和水立方。因為時間緊，急急忙忙坐地鐵趕去。遊覽中，異常炎熱，隨身帶的水也喝光光，再說也不可能背好幾瓶水在包裏。從售票處的甬道出來，見台階上三三兩兩坐著幾位十多歲的少年，守著盛滿冰的木箱子，箱裏隻賣一種飲品—北京“老冰棍”。淺藍色的包裝，如同水立方黑夜裏的顏色，看上去就非常清爽解渴。心裏想這旅遊區的冰棍價格會不會和景區中的“服務島”裏的飲料一樣至少漲個一兩倍。一問，嗨，不多不少，一元一支，非常實惠。這種冰棍，其實就是我們小時候吃過的白糖冰糕。丟失在遙遠記憶中的正宗冰棍味道，終於在北京“享受”到了。一口老冰棍咬下去，真如廣告詞裏說的“透心涼！”
在團中央培訓基地開會期間，同寢室的女孩子叫依夢，聽名字就知道她的母親年輕時一定是位“瓊瑤迷”，給女兒取的就是《情深深雨蒙蒙》書中女主角的名字，連姓氏都一樣。這位二十三歲的無錫女孩，去年剛從江南大學畢業，分在無錫一鄉鎮做團的工作。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共同愛好，每天必吃一兩支“老冰棍”。依夢說無錫也從來沒有這種冰棍，來了就要吃個痛快。每天用過學校的自助晚餐，我們沿著曲曲彎彎伸向海濱沙灘的公路散步，兩旁是各種風格的幽靜的療養院。快近海濱了，就是喧鬧的海鮮酒樓和大排檔。我們逐一到冷飲的冰櫃前問：有北京“老冰棍”嗎？有的雖有，但卻是不同產地的，味道也不一樣，有的太甜反而不好吃。我們隻認定那一種，就是地道的北京老冰棍。回來途中，我們每人一支，慢慢品嚐。依夢說自己可以一口氣吃掉六支老冰棍。
記得童年第一次吃冰棍（即為冰糕），似乎應該都上小五了吧。在農村也許看過，卻從未買過。我們這邊稱為的冰糕那時就一兩分錢一支，五分錢可以買一支雪糕了，後來慢慢漲到五分、一毛。炎熱的夏季，小販們背著綠色的冰糕箱子來到學校，蹲在操場邊樹蔭處等著下課的孩子們。在學校，是不用小販們大聲吆喝，一是學校不允許，二是孩子們就是最好的“廣告員”。隻要誰買上一支冰棍進了教室，有零花錢的同學自會一擁而上，詢問在那裏買的。沒錢買的同學，也有解渴的方式。用“六一”兒童節時學校給每人發的搪瓷小盅到學校飲水處給自己接一大杯早上李師傅熬的“老鷹茶”水，“咕咚咕咚”喝下去，也解渴啊！八十年代初，一般家庭的孩子對吃上一支冰糕覺得都是非常奢侈的“享受”。因為家境原因，我的父母非常節約，極少能夠給我們買。小時候還曾想長大了就背著箱子賣冰棍也好啊，渴了就吃自己的冰棍，也不要錢，多好！前幾天幫女兒清理家裏儲存罐裏常年積存的硬幣，還有很多一分二分五分的，那還是弟弟上小學存的，也許弟弟也曾經用罐裏的硬幣去買過冰糕吧。 童年的記憶，終於在北京“老冰棍”裏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