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瑞:又去一次棍溝山
又去一次棍溝山
楊景瑞
近日,我隨幾個年輕人又去了一次棍溝山。從礦區到牛家營與以往不同的是這裏也有了“村村通”油路,隻是從孫溝往裏進棍溝山依舊難走,一路顛疲。附近開采鐵礦,水床破壞嚴重,溝裏的水也比以前少了許多,再往裏進才是棍溝山。棍溝山還是那個棍溝山,大山陽麵幾乎沒有一顆樹,陰麵卻是鬆樹茂密挺撥,綠意蔥蔥。
棍溝山位於小蒜溝鎮東南20公裏處,是尚義縣自然風光旅遊景點之一。它與大青山相連,平均海拔1740米。因擁有自然景觀,素有“塞外小天山”之稱。1973年12月6日,尚義縣將有自然林16000畝的桂溝山林場劃歸尚義礦作為坑木林基地。我記得上一次來棍溝山還是1993年吧。那一次,我陪同張家口日報副刊編輯張美華、河北人民廣播電台記者楊捷以及尚義縣政協主席田麗亞、統戰部部長張桂梅、作協主席樊殿武一道去的。那次去比這次去的時間要早一些,這裏到處是綠的海洋,有遍地的野花和金紅“123”的點綴,我們一起爬山上涼亭,眺望明長城和懷安縣城。那時我年輕,爬山不覺的累,很快就到了山頂。這次爬山卻感覺很累,氣喘噓噓,大汗淋漓。幾個年輕人早已到了山頂,我還在半山腰艱難著爬著。唉!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這裏的主人早已更換了新的主人。原來的主人——老孟,叫孟憲成。他於1980年進山一直幹到2005年退休。期間,他把老伴接來,一直堅守著大山。有時兒子們來看父母,心疼著說;“出山吧,出去我養活你們。”可是老孟鐵了的心咋能讓孩子們說服。他說:“你們來看我是對,但是讓我出去我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開始,孩子們年年來看,還說這樣的話,可時間一長,再也沒人提及這些話了,因為孩子們也對大山有了深厚的感情。說起他的四兒子——孟慶忠,每次來陪父母的時間最長,替父母幹的活最多。快幹不行了,老孟才和領導提出找人接替,可是領導找了幾個人,都是搖著頭不去。眾所周知,大山艱苦不說,一年下來難得見著幾個人,寂寞和孤獨就讓人更受不了。最後還是把接力棒傳給了他的四兒子。兒繼父業,父母走了兒子和兒媳婦來了,一待又是整整8年,加上以前陪父母的日子,也有10多年了。
爬在半山腰的我實在是無力再往上爬了,於是坐下來息了一會兒。同事小周見我實在不行,於是說“楊主任,不行就慢慢下山吧。”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個山我整整用了半個多小時。下來的我,腿軟的相當厲害,趕快躺在了炕頭上。孟慶忠今年53歲了,比我大5歲,每天出去放羊。羊上山走多快他就跟著走多快。多年的風霜磨練了人的意誌,也使白發過早地掛在兩鬢。這裏上午見不著陽光,下午才能見著短短的幾個小時。這裏無信號接收,一收看不著電視,二打不出手機。大山的著擋,天黑的比較早,天黑了更無聊。孟慶忠給我講起了讓人難以忘記的一個故事。一天,兩口子玩起了撲克比點點,誰輸了就彈誰的腦門,當然老婆輸的多,一開始還有說有笑,不大一會兒老婆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他說,我能感到這是老婆跟著我在大山裏受罪,沒有享受一天的清福啊。。。。。
那天,有外地的客人來這裏旅遊,也有我們幾個人來實測麵積,夫妻二人不到10點半就給我們張羅起飯來,今天中午看來我們口服還可以。中午快到了,我們急等他們下山,別誤了這美好的午餐。我們左等右等不見,便開始吃了起來,剛喝一杯酒的功夫,他們進來了。他們坐下後,又大大端來了一盤羊骨頭燴山藥塊。
在城市裏待久了,讓人感到車水馬龍的喧鬧,期盼安靜的鄉村生活。可是又讓他們來這大山深處,怎能不感到孤寂的日子是一種難熬。大家吃完飯便出來享受大自然的空氣。一陣聲音傳來,有人說是地震了,我說這是鬆濤聲音。於是,我大聲朗誦起我以前寫的一篇散文《棍溝山記》裏的一段話 ;山若無風時,空氣更是爽朗。有鳥聲聒噪,有鳴泉飛流。勁風吹過來,漫山鬆濤陣陣;和風吹過來,蕩起一山微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