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瀟:最可愛的人
最可愛的人
近日,我跟隨威遠煤礦采煤二隊黨支部書記李貴虎到井下北五擴大區采煤二隊工作麵現場檢查安全生產工作,去體驗生活。雖然也下過井,真正進入采煤工作麵我還是第一次。
中午1點,我換好入井工作服,提前來到井口。之前我就聽說采煤隊的職工個個動作“麻利”,我想為了坐上人車(乘人機車)進工作麵不掉趟還得先走。檢身站登記後,我提前了10分鍾入井。剛到310大巷,就被後入井的李書記攆上了,我暗自慶幸自己提前出發的“英明”。
上了人車,我們經過40來分鍾的車程,進入擴大區人車場。下車後,我們一路經過800米左右的吊輪道,再東拐西轉逐漸進入采煤區,此時巷道也開始變的狹窄。在離采煤工作麵大概隻有100米左右的巷道,李書記停了下來,拿出背包裏麵的衣服換上。我感到納悶,入井前不是換好了工作服嗎?他告訴我:你看我們隊,每個人上班都背有一個用舊編織袋做成的自製簡易背包,裏麵就是裝的備用工作服。我問他這是為什麼,他說等一會你就知道了。我說:我隻穿了身上這一套衣服下來。他說:你就不需要了。
換好衣服,他又帶著我在小巷裏過了四道運煤輸送皮帶,還不斷提醒我注意安全。下麵的運煤輸送皮帶在運行,在穿越運煤輸送皮帶時還真的要當心,巷道大概有1.8米高,輸送皮帶架約1.3米高,上麵用鐵板搭建了一個簡易狹小的跨橋,要翻過去必須蹲下腰。翻過幾道運煤皮帶後,前麵有很多長短不一的木樁支撐著巷道的頂板,就像武俠電影裏麵的梅花樁。左下前方,有一1米多寬,形狀不很規則,最高處有40厘米左右,矮處隻有25厘米左右的岩縫。李書記告訴我:到了,你在這裏等我,我進去查看安全情況。我還在想,這麼矮小的狹縫,你1.72左右的大個子怎麼鑽的進去呀。沒想到,他動作相當麻利,嗖的一下就爬進去了。我蹲下來,看著他那匍匐前進的熟練動作,真像電影戰爭片裏麵解放軍過鐵絲網的畫麵。很快,他那敏捷的匍匐前進身影就消失在深邃的煤巷中。
我個子瘦小,心想鑽進去該不難吧。看到李書記如此輕鬆,我也想試試。我趴下身體,向岩縫裏麵爬去。沒爬幾米,頭上的安全帽就被碰掉了,頭也抬不起來,要想規規矩矩的戴上安全帽還真難。我左弄右弄,爬在狹小的縫隙中很吃力的把安全帽戴好,感覺呼吸困難,行動非常吃力,進、退不是。好不容易把頭抬起來,眼睛可以前視前方,發現在我前方3米的距離,隱約看見有個人躺在那裏。我用頭上的礦燈晃了晃,問他在幹什麼。他對我說:你不要進來了,裏麵全是泥煤漿,我在這裏衣服都全濕了的。我問他:你在那泥煤漿裏躺著幹什麼?他說:我是在檢查瓦斯,采煤隊工友剛放完炮,瓦斯要實時檢測,安全馬虎不得呀,我們在這裏還好的多,他們在裏麵還要幹活呢。我借助頭頂上礦燈的燈光,仔細觀察著夾縫裏的環境,裏麵用木支柱支撐著岩石,天棚上滴著岩石水,天篷和底板也不平整。右邊安裝有溜槽,溜槽離頂板距離大概有15厘米,工人幹活就是把30厘米左右厚薄的煤層用煤炮放下,然後睡在堂子裏麵用鏟子把煤炭鏟入溜槽運出工作麵。
我爬在地上覺得很難受,慢慢的一點一點往外挪,終於狼狽不堪地爬了出來,累出了一身汗。坐在堂子外麵歇氣等進去檢查工作麵的李書記。幾聲炮響後幾分鍾,他出來了,看他身上的衣服,背上是濕透的水漬,前麵附著塊狀的泥煤漿。我問他裏麵情況如何,他說:裏麵的安全我檢查過了,現在弟兄們還在裏麵幹活,他們一般要在裏麵工作8小時左右。
出了工作麵,我跟李書記原路返回。一路上我幾乎開著小跑,也難以跟上他的速度。到了機車停車場,本以為可以坐在人車上歇氣了,沒想到本身趟數不多的機車剛開走一分鍾。我問他咋辦,他說:我們下班很難碰上機車出去的時間,經常是走路出去,我問他要走多少時間,他說:我們一般要走1小時50分鍾,今天可能要2小時多一點時間。天啊,還要走2個多小時,我差點癱在地上。沒辦法,我隻得跟他一起,沿著大巷的運煤軌道往外走。沒走多遠,後麵有礦燈閃爍,原來是早班的工人下班,趕上我們後,李書記邊走邊詢問了當班安全生產情況,不一會兒,後麵追上我們的兩位礦工甩開了我們的距離,漸漸消失在前麵深邃的巷道中。
從中午1點半到出井已是晚上7點多鍾了。李書記告訴我,我們的工人上下班花在路上的時間就近3個小時,所以工作完成後,一般要10多個小時的時間,可以用起早貪黑來形容。在這麼一種艱苦的環境中,吃苦耐勞,威煤人能堅持下來,這種精神真的是難能可貴的。這是威煤70多年曆史文化的傳承,是老一代礦工黃牛精神的傳遞。
我突然聯想到一篇文章:“誰是最可愛的人”。戰爭年代,我們的戰士是可愛的,他們為了保家衛國,守衛陣地出生入死,置生命於不顧。但在和平年代裏,我們的煤礦工人,特別是在極薄煤層下的威遠煤礦的煤礦工人,難道不是最可愛的人嗎?他們在用智慧和汗水與大自然惡劣的環境抗爭,為企業的發展默默奉獻,他們是當代最可愛的人!
作者:肖 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