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哲:母親,電話
母親,電話
前天母親打來電話,噓寒問暖,問近況如何,是否吃的飽,長胖了沒,幾句寒暄,加上諸多囑咐,然後便掛了電話。如若正常情況,接起電話我便知道母親她想嘮叨什麼,按照流程,一一提問,然後便是我一一作答,寥寥數語,通話時間不超五分鍾。掛完電話,突然悟出母親打電話如此“規律”,想想覺得可笑,試想為什麼每次都要如此問我,而我每次也都如此作答,打來電話幾乎很少聊及她最近在忙些什麼,讓她講來周圍發生的事情永遠是那麼簡單,她的生活永遠都是那些事。
抽空細細想來,已經好久沒有給母親打電話了,自從上次回家至今已經近兩個月了,自己糊塗的好像沒有給母親打電話?想起最近一次回家見到母親,兩鬢已經花白的她見到我眼神裏裝滿喜悅,卻不曾掩蓋滿臉的疲憊,拖著不舒服的身體下廚房給我做起我最愛吃的麵條。在家短短幾日,母親想法設法做好吃的,沒有太多言語上的交流,我卻感受的到回家真的很幸福。走的那天,母親送了很遠,一直看著我慢慢走遠,隻要我回頭讓她回家,她總是說離家近,很快就可以回去,笑著注視著我拐過那道彎,消失在她的視線裏。而每次離開家拐過那彎,我的眼裏總會噙滿淚水,我知道母親也一樣。
作為家中最小的我,小的時候並沒有得到母親過分的疼愛,她把愛平均的分給五個孩子,內向而不善言談的我總以為母親不愛我,我不是她親生的,叛逆的年齡愈發覺得家是那麼冰冷,總想去外麵闖蕩花花世界。從初中起住校一直到大學畢業,再到參加工作,在家的時間是寥寥無幾,跟母親也有了代溝,我們之間沒有太多的交流。隨著慢慢的長大,我也體會的到母親以前的良苦用心,在諸多細節上感受到母親其實最疼我。孩提時的倔強隨著時間也慢慢流逝,如今五個兒女成家立業,走南闖北,留下母親孤零零獨自在家。等我懂事了,卻不能在家陪陪母親,盡盡兒子的孝道,不禁慚愧以前的無知。
想到這裏,忘卻現在已經是深夜,便撥通母親電話,連響三聲,我知道母親已經睡了,剛準備掛掉電話那頭傳出母親沙啞的聲音,問道,你咋還沒睡?咋了?你好著呢吧?我急忙告知她,我好著呢,隻是想你了。母親笑了笑,好著呢就好,明天還上班嗎?上班時注意安全,趕緊早點休息,沒事就掛了啊。我嗯了聲。其實我知道,自從我在煤礦上班後,母親一直牽掛著我,老算著我有多長時間沒給她電話,想打電話卻怕影響我休息,讓姐姐提醒過我多次,常給她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哪怕一句話也行。而我卻沒有把它放在心上,隻是偶爾想起才打個電話,卻不知母親在家一直為我擔心。
漂泊的遊子就如一隻風箏,飛的越遠越高那是做母親的驕傲,母親唯一的希望就是遠在他鄉的孩子打一個電話,短短幾句話,母親把它當作和兒子的唯一紐帶,如同那風箏線,攥在手裏,母親才放心,才踏實。做兒女的我們在外漂泊,母親的白發是否又多了幾根,身材是否又佝僂了幾分,這些可曾知道?“誰言寸草心,報的三春暉”,兒女像區區小草,母愛如春天陽光,兒女怎能報答母愛於萬一呢?有空常回家看看,或者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所謂“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母親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兒女。
(賀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