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芳:繼父的承諾（續）
(四)矛盾升級
兩天後，小敏已經康複了，她卻賴在醫院裏，不肯出院，一會兒這裏不舒服，一會兒說那裏不舒服。這是她第一次欺騙媽媽，小敏心裏充滿了罪惡感，可她真的沒有辦法接受媽媽和這個陌生人已經結婚的事實，她覺得爸爸一定會很傷心的。
“媽媽，您今天晚上和我一起住吧?”第三天晚上，小敏對媽媽小聲的說。
“小敏，你。。。。。。。”媽媽正想對小敏說點什麼，程石從門外提著一大袋水果走了進來。
“小敏，好點了嗎?叔叔給你買了新鮮的蘋果，聽說你最喜歡吃蘋果了。”
“不，我現在不喜歡吃了。你提出去吧。”小敏把頭縮進被子裏，悶聲的說。
“你不要管她，這個時候不吃，等一下餓了就會鬧著吃了。忙了一天累壞了吧?”蕭曉關切的問著程石。
“媽，你們不要說話，我頭暈。”小敏揉著太陽穴，表情充滿了痛苦。
“那等孩子好好休息吧，我出去吃點晚飯。”程石按住正要起身的蕭曉，轉身走了出去。
望著程石疲憊的背影，蕭曉心裏充滿了感激。為了自己兒女的未來，她本來做好犧牲自己下半生的準備，沒想到上天對自己不薄，卻送了一個絕世好男人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原來程石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從小就踏實懂事，長大後以一手木匠好手藝而遠近聞名。本來，他以前也曾經有過幸福的家庭，但“好景不長”，老婆結婚沒幾年就得了“澇病”，這就是一個“富貴病”，既不能勞累，也不能懷孩子。同村的老人都勸他重新找一個，程石都微笑的搖了搖頭。老天並沒有因此而眷顧這對苦命的夫妻，妻子最終還是永遠的離開了他。妻子是帶著滿足離開這個世界的。在妻子離去一年的時間裏，來說媒的人絡繹不絕，有的看重了他的勤勞，有的看重了他的手藝，更多的人看到他對妻子的不離不棄和對家的負責。蕭曉是說親的女人中條件是最差的。年齡和自己相仿，有兩個孩子還未成年，有對於農村家庭的說是巨款的外債，更苛刻的是她還不離家，程石好抱著好奇和她見麵的，他想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程石第一次看到蕭曉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此生無法離開。蕭曉單薄的身子，蒼白的臉，水汪汪的眼睛裏流露出濃濃的憂傷，讓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保護欲望，小敏和東東兩個孩子孤獨無助的眼神，讓他不由得想起來自己悲慘童年。孤兒太難了，不但受盡人生冷眼，還喪失了美好的求學機會。這個家太需要一個男人和一個父親了了，他要來好好保護他們，為他們撐起這個家的港灣。
蕭曉輕輕的握著小敏的手貼在臉上，望著把頭藏在被子裏的女兒不由得潸然淚下。她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正值青春、叛逆期，說得不好就會事倍功半，可不說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呢?想到一邊是自己疼在心裏的孩子，一邊又是對自己有情有義的男人，他們都是今生最親近的人，可現在自己卻無法為他們的溝通搭建很好的橋梁，自己真的是太笨了。
小敏在被子裏靜靜的等待著媽媽的責罵，她知道媽媽生氣了。可是除了媽媽和自己的呼吸音，什麼都沒有。就在她感到奇怪的時候，手背慢慢的濕潤起來。她立即從被子裏爬了起來：“媽媽，為什麼又哭了?您要是難受就狠狠罵我吧。”小敏最害怕媽媽難受，她感到自己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女兒，媽媽不罵你，都是媽媽太無用了，才讓你和弟弟受這樣大的委屈。”蕭曉輕輕的撫摸著她的手，小聲的抽噎著。
“媽媽，我求求您，我錯了。您不要再哭了。”小敏也淚如雨下。
“小敏，媽媽知道你難過。可是你爸爸已經走了，我們和程叔叔已經是一家人了。媽媽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程叔叔代替您爸爸的位置，可是您程叔叔真的是很好的人，他一定會對你和小東好的。小敏，你能夠給他一個機會嗎?”
“媽媽，隻要您不要傷心，隻要您高高興興的，我什麼都可以接受的。”小敏抹著眼淚，急急的說：“其實，我騙了您，我的病已經好了。”小敏的後麵的話越來越小。
“我們早就知道了，你可是我的女兒，什麼能夠騙過我的眼睛呢。。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媽媽去辦出院手續。”
聽到輕輕的關門聲，小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她狠狠地掐著之間的胳膊，用手上的疼痛緩解心裏的疼痛，她答應了媽媽要理解她的難處，她就不能讓媽媽左右為難。可誰又能理解自己的難處呢?
放學回家的路上，小敏和好朋友張蘭走在一起。“小敏，聽說你家來了一個繼父?”張蘭吞吞吐吐的問小敏。
小敏茫然不知所措，臉一下漲得通紅，她輕輕地問：“你怎麼知道?”
“哎，這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張小寶的嘴就像個小喇叭一樣，到處給人說這件事情，現在全校的人都知道了。還有，”張蘭壓低聲音說：“你這幾天生病沒有來上學，張小寶又到處說你是被惡毒的繼父打傷了。”
“什麼?他這是造謠。”小敏氣得熱血都往頭上湧，就在她氣得正想找張小寶算帳的時候，張小寶和幾個死黨搖搖擺擺的在對麵走了過來。
“張小寶，你為什麼要到處造謠?”小敏氣衝衝的跑到張小寶的麵前。
“哦，原來是趙小敏哦。誰說我造謠了?你難道沒有繼父嗎?”張小寶搖晃自己肥胖的身子，斜著眼睛望著比自己矮一頭的小敏，旁邊的幾個死黨哈哈大笑。
“張小寶，。。。。。。。”小敏氣得說不話來。
“我聽我爸爸說，原來你還偷隊裏的魚，你媽還想勾引我爸呢!”張小寶得意的大聲的說。
“啪”，小敏不假思索的揚起手給了張小寶一巴掌， 張小寶肥胖的臉上立即多了五個手印。張小寶呆呆的看著小敏幾秒鍾，然後就像一個瘋狗一樣撲了上去，抓扯著小敏的頭發，惡狠狠的在小敏的身上一通亂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