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能勇:回鄉感懷
回鄉感懷
從青絲到白發凝聚的鄉愁,流淌了多少夜半掬月洗麵的淚水?無從細數攀登了多少午夜失眠的階梯,無從細數多少個風暴一樣的白天和黑夜,席卷了我的年輪。
故鄉啊!我是你臉龐上千年來未曾滴落的那一滴清淚,風霜過後,雨露又來,你撚斷幾許胡須,墊起奔騰的山嶽,攀上飛馳的雲朵,以日月為瞳孔,極目遠眺,把遠在他鄉的我四處尋找。故鄉啊!我在他鄉僅僅依靠月亮郵寄來的鄉愁,生活在網一樣密集的思念中。
故鄉,我回來了,僅帶著纖瘦的記憶和即將凋零的華年,兩袖寒風,來到你身邊,我無顏昂首挺胸,隻因為衣錦還鄉的夢想,湮滅在滾滾紅塵中,你用魂魄為我鑄就的錚錚鐵骨,仍支撐起一片豔陽的晴空。
青山仍奔走在蔥鬱的時光中,隻是曾經強壯的鄉親,已躬下半尺腰身,彳亍的腳步,行進在最後一程道路上,還有那青草掩埋的墳堆中,曾是想我念我的親人,他們曾用樸實的鄉音,一聲聲呼喚我的乳名,他們曾用泥土一樣厚重的眼睛,一天天看著我拔節,看著我的腳步邁向遠方。在一片鬆樹林旁,母親以年輕的容顏,靜靜地躺在泥土裏,用難以解讀的方式,耕耘著另一個世界的日月,砸不碎的鍾聲,穿越不了的遙遠,卻成了我和母親之間無法聯通的距離,唯有熊熊燃燒的紙錢和悲鳴的炮竹,對話著兩個世界的喜怒哀樂。
四世同堂的父親,用50年丈量異鄉的腳步,回到久違的故鄉,半個世紀的日月星辰,已是物是人非,一代一代新人,更改了生活的空間,父親與鄉親的眼中,不知誰闖入自己的領空。
故鄉,見一次少一次的故鄉,我願在他鄉的酒杯中盛滿悲涼,消化鄉愁,看雲舒雲卷變換春夏秋冬,也不願回到你的身邊,隻因為,不願看到一個又一個父老鄉親,被一層層無情木,封鎖了永世相隔的消息。
四川省攀枝花市攀煤花山礦黨委宣傳部:蔣能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