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欣：看澡堂的女人

看澡堂的女人姓陳，今年39歲，大夥都叫她老陳，她大大的眼睛，白淨皮膚，1米66的個頭，挺拔飄逸，十分漂亮，最突出的是她天生一副好嗓子，年輕時都叫她楊鈺瑩呢。
　　生的好嫁的也好，丈夫負責礦上後勤，那年月還沒有太陽能浴霸等高級洗澡工具，為了給女兒洗澡方便，她就看了澡堂，一幹10好幾年了，都問她怎麼還不調整一下工作，她說欣賞澡堂裏的裸體美女天天開心著那，就愛看澡堂。
　　我不是很喜歡她，原因有三，一是她太能咋呼，二是太能鬧騰，三是她總愛開玩笑說是我老公的“情人”。
　　天冷了，家裏暖氣還不是很熱，我就去澡堂洗澡。澡堂裏人很多，老陳在裏麵一如既往“吆喝著”：“地上滑，阿姨走路小心”。
　　“看看東西都拿全了嗎？別落下。”
　　“請不要把洗澡用具放在沙發上，弄上水大夥洗完澡很累就沒法躺躺坐坐休息了。”
　　從我進去到洗完她的嘴就沒閑著過。盡管我低著頭，還是被發現了，澡堂水熱，頭暈暈的，她一會兒就遞過一塊糖說，“是不是洗暈了，吃塊糖馬上就好，缺乏鍛煉啊。”
　　這時，有一位女士說了一聲：“不好，我的洗澡卡不見了。剛洗完回頭開箱子的功夫，怎麼會丟了剛充上一百塊錢呢。”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洗澡卡隻有礦上機關人員才有，外人來洗需直接買卡，洗完後再交上。卡不但能洗澡，重要的是她們還要上班打卡用，弄丟了很麻煩。
　　她顧不得穿衣服在那裏找啊找，翻啊翻，身邊穿衣服的人也緊張起來，都說沒看見。我心裏想，一定是放錯了地方，還沒出屋，能丟了嗎。
　　想歸想，我依然忙著自己的事情。這時，那邊裸體女人越來越多，好像滿屋人都有可能拿了這張卡，老陳也著急，就說都看看自己洗澡筐裏，是不是有她的卡，許是她出來放錯了，大夥各自找著，認識的還幫著她找。
　　老陳還從我的包裏拿出卡來，大聲問：“這是誰的？”
　　我終於高聲回應道：“我的，你要做什麼？都還沒穿衣服，用得著這樣翻嗎？”
　　她說：“對不起，挨個看看，是怕她放錯了，這卡絕對沒不了。”
　　有一個人說：“她身邊有個小女孩剛剛穿完衣服就走了，別是已經拿走了吧？咱們還在這裏翻騰。”
　　大夥一下子把目標鎖定那個剛剛走出去的小姑娘，這年頭什麼人都有，穿的人摸人樣，長得也漂亮，但是動作也快順手牽羊，不幹正事。
　　我也覺得有可能是那個小女孩拿走了，因為冬天衣服穿得厚，隨便放在貼衣口袋是不會發現的。隻有老陳斬釘截鐵地說：“絕對不是她，她是中心醫院來實習的小女孩，看澡堂久了，來的人我基本都認得，借給那女孩膽子她也不敢，再說人家是頭一次來洗澡，就做這樣的事情嗎？怎麼說也是上大學的女孩呢。”
　　不是她還是誰呢？人們七嘴八舌又議論開來。
　　老陳去裏麵淋浴附近又觀察一遍，已經挨個巡視好幾遍了哦，這回又低頭挨著觀察一遍地上，結果一張兩寸大小薄薄的白色小卡就躺在牆角那邊，老陳彎腰撿起來，出來說：“你看看，這是你的卡嗎？”
　　那人又高興又羞愧，連聲說：“是是是。”
　　原來她接了一盆水出來，想著臨走涮一下毛巾和拖鞋，卡呢，順手放盆裏了，水接多了，就倒出一些，這一倒就把輕飄飄的卡順出去了。
　　澡堂裏的氣氛一下子敞亮起來，大夥說什麼的都有。但一致誇老陳看澡堂也看出了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