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軍:播種希望收獲芬芳

　　雖然離開故鄉已經將近三十年了，但童年時代在農村生活裏曾經出現過的慈祥的老人、善良的親戚、天真的夥伴，還有那無邊的平原、碧綠的莊稼、清澈的河流，甚至一眼水井、一架磨盤、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無不記憶猶新，常常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浮現在我的夢中。雖然進了城市，但內心深處，我總覺得自己仍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農民。我不僅對土地懷著無限的感激和敬畏，而且喜歡花草，喜歡莊稼，喜歡樹木，喜歡花鳥蟲魚。我小時候經常無緣無故殺死蟲子，長大後受姥姥和母親的影響，連蟲子也非常愛惜，看到別人殺生，總覺得十分惋惜。尊重生命的意義絕不是隻尊重人類，而是應當尊重自然界所有的生命。
　　由於對花草有特別的感情，我常常收藏花種。雖然不像專門種花的園丁那麼專心致誌，但總是見了就愛，如果有機會就弄來種子，回到自己家院子裏前前後後地播種。遺憾的是，兒子和女兒的那幾隻寵物雞、鵝還有幾隻兔子總是將我播種的花苗啃吃的一幹二淨，搞得我很不愉快，又無法對它們施以懲罰。但我失望之後往往又產生新的希望，我對播種的興趣隨著歲月的增加不僅沒有減退，反而與日俱增，雖然常常是有頭無尾顧此失彼，卻仍然情有獨鍾樂此不疲。
　　記得幾年前在重慶的彭水，那裏山清水秀，風光旖旎，我不僅叫當地人給我挖了粗壯的竹子、豐碩的芭蕉和枇杷樹，還讓人坐火車給我帶回來，路上害怕失去水分竟然用一位朋友的飲料澆灌，然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種活；倒是很偶然地自己在山路邊發現一種帶刺的植物，這種植物是一年生季節性植物。剛開始隻是一個幼芽，不久就長出像棉花葉一樣的葉子，隻不過每一片的葉子上都有刺。它漸漸地長大後，就有枝有葉，像山裏的荊棘，開的是小白花，結出的果實是核桃那麼大的綠色小瓜，而且非常繁盛，每一個枝條上都有好幾個，有的甚至一串多達十幾個。這小瓜果沒有成熟的時候，通身完全是綠色的，幾個月之後，那果實上漸漸有了一條條的花紋，遠遠看去，就像一棵棵的小樹上掛滿了濃縮的西瓜，而且有一種清香。到了後來，這瓜果漸漸變成金黃色，一條條花紋漸漸褪去。這時候，如果你走近前吸一口它周圍的空氣，不僅清新怡人，而且芳香撲鼻，不僅清爽香甜，而且沁人心脾。真想把它摘下來，咬上一口細細地品嚐。我把種子從重慶帶回家鄉，有一天和女兒一起，在房前屋後和左鄰右舍的空地上都種上了這種花種。
　　種過之後，我就離開家鄉了。倒是女兒放學回來經常去看一看。正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等到第二年我回家鄉的時候，我們家房前屋後和鄰居家周圍開了不少這種野花。還有其他幾個村裏的人也都收集了種子，準備來年種植。鄰居的老奶奶對我說起那種野花，嘖嘖稱奇，讚不絕口。我女兒告訴她，那是我從重慶帶回的種子，老奶奶先是驚奇，後來就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雖然隻是一種野花，卻給人一種希望；雖然不一定引人注目，但隻要有種子，就會開遍千家萬戶；雖然花兒和果實都很碎小，但散發出的芬芳卻擴散在空氣中，清爽到人們的內心。

　　（作者單位：神東煤炭集團開拓準備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