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梅:最美不過夕陽紅——謹以此文獻給我親愛的老爸老媽
最美不過夕陽紅——謹以此文獻給我親愛的老爸老媽
爸爸媽媽都是六十年代的大學生,在那個火熱激情的年代,身為紅衛兵小將的爸爸認識了根正苗紅的媽媽,爸媽很快由同學之誼,演變為革命愛情,最後結為伉儷。爸媽經曆過文革、社教、串聯、去過天安門、見過毛主席、響應領袖號召,接受革命再教育,由城市下放到農村。當年肩負著夜校、掃盲、教師培訓、是中國基礎教育的骨幹,與書香為伴,直至退休。
爸媽的青春生命,是動蕩的,也是繽紛豪情豐富的。如今已步入花甲之年的爸媽,再次講述那段曆史時,有為心愛的師長、尊者遭遇不公的惋惜心痛,也有在革命熔爐中迅速鍛造成鋼的滿足成就。爸爸常常誇耀他卓越的演講口才,講他以一敵百的大字報威懾力,超群的論辯才能,加上媽媽美好的出身,沒人敢給他們穿小鞋,貼字報,一路綠燈的跨越動亂、迎來變革、走進新時代。
爸媽還有不少值得一提的珍藏:打著文革烙印的紀念章、紅寶書、搪瓷缸;計劃經濟的代表符號:糧票、布票、糧油本;還有用錫箔紙精心裝幀發白發黃了的老照片...都是爸媽的至寶真愛。
爸媽曆經風雨,同舟共渡幾十年。彼此熟悉、相互依賴,愛的深沉,愛的濃鬱。
我腦海中每次不經意的顯現這對幸福老人的剪影都會搖著頭羨慕的傻笑好一陣。爸媽的幸福相知也感染著我,讓我學會隱忍、知道尊重、懂得寬容。過馬路牽手時的和諧;看電視爸爸把遙控器遞至媽媽手上的關愛;老爸替老媽保管藥箱、倒水、拿藥的體貼;爸爸離家時媽媽眉宇間的牽掛和因依戀悄然落下的眼淚...媽媽也算是女人中絕頂幸福的人了,一輩子在感情上、生活上依賴爸爸,爸爸也樂得被甜蜜的依賴。
爸媽的相濡以沫,連我十幾歲的兒子看著都感歎:“姥姥姥爺也太默契了!”他們中無論誰一個微妙到他人難以覺察的眼神,另一個都能心領神會,夫唱婦隨。兩位老人一起打牌、下棋娛樂;一起散步、采購,雙雙歸家,一起洗衣、做飯、操持家務;一起陽台上曬太陽、看夕陽...做兒女的我們已經習慣了爸媽形影不離的樣子,偶爾隻見到一個,就會問“媽呢?”“爸呢?”。
爸爸的興趣很廣泛,愛好體育,通曉樂理,六旬高齡的他在公園高低杠上引體向上,一口氣能做幾十個,讓小夥子都目瞪口呆,自愧不如;鍵盤、管弦各類樂器樣樣精通。媽媽說上師範時,爸爸窮得叮當響,冬季連棉被都沒有,肚子填不飽,也要從牙縫裏擠錢買口琴、笛膜、二胡蠟油...爸爸則笑談媽媽是惰性氣體,每上體育課,她的任務必是給同學看衣服。
媽媽喜歡爸爸陪她打牌下棋,這是每天的必修課。多少年過去了,媽媽的棋牌技藝大增,爸爸卻是輸多勝少。不是爸爸技不如人,而是他一直在哄媽媽開心,這一哄就是幾十年。媽媽在爸爸麵前就像孩子,喜贏不喜輸,輸了沮喪歎氣,贏了則滿麵春風。有時我和弟弟陪媽媽玩,爸爸就在旁一個勁地暗示提醒:“別太當真,哄你媽玩呢!”一家人都拿媽媽當孩子。
媽媽還有一個愛好就是數錢,一遍遍的數錢是她最大的樂趣。這錢裏有爺爺奶奶的藥費、有她小孫子、小外甥的教育基金、有給她一雙兒女分擔房貸改善生活的資助、但絕少有他們自己。身為雙職工的爸爸媽媽每月的收入已達五六千元,但媽媽錢袋子捂地特嚴緊,從不枉花一分錢。每次看媽媽眯著眼數錢,爸爸都戲謔她守財奴。反倒是爸爸消費觀念有所改觀,常有些大膽的開支提議,但被媽媽大刀批掉的居多,且嗔怪爸爸“不過苦日子才幾天,不省著點花,怎麼備饑備荒啊!?”我的天,媽是過苦日子怕了。
在那物資匱乏,經濟拮據的年代,爸媽微薄的工資,上有年邁的雙方老人、下有未成年的弟弟妹妹、還有嗷嗷待哺的一雙兒女。也虧得他們的精打細算,才把生活調劑地井然有序。
如今爸媽老了,到了細數幸福,頤養天年的年齡,我們做兒女的要學著欣賞老人的愛好,包容老人的執拗,多抽出時間來給老人,給他們更多的關注、關愛。像小時候爸媽嗬護疼愛我們一樣,精心的反哺嗬護我們的白發爹娘吧!老爸老媽我永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