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波:最美華鎣山大盆景

巴國東部有一靈山勝地，有如萬獅朝聖，聚天地之靈氣。
——《山海經》
在心底，一直有個情結。就是寫寫身邊的華鎣山。但說來也怪了，寫過不少遊記的我，對於身處其中的華鎣山，卻心懷敬畏，生怕自己稚拙的筆敗損了山的靈秀與雄奇，以至於多年來一直隻字未提。直到這個周末與友人相邀再次深入華鎣山大盆景，親近1600米高處那些嶙峋聳立的石頭，那些鬱鬱蔥蔥的植被，那些叮叮咚咚的山泉，回味那些深遠悠久的故事，走完看完坐在電腦前夙夜自忖，再不說說華鎣山，恐怕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華鎣山大盆景是華鎣山係列景區中的精品景區，距小平故居廣安市半個小時的車程，在2002年景區開發之前被稱為華鎣山石林，景區每年都吸引著無數的遊客前來旅遊觀光，同時也留下了不少文人墨客讚美的詩篇，唐代詩人吳凡之在《詠華鎣石林》詩中這樣讚道：“一峰獨攬天下峻，穿山鎖霧華雲絕，懷中藏林孕千秋，灌木叢中顯秀色。”，大文豪郭沫若在此也發出了“天下第一雄山”的讚歎。
在天池出口出高速公路後，驅車在盤山公路中盤旋而上，但見公路兩旁佳木叢生、飛禽起落、野兔飛躥。約一刻鍾，車子靠邊緩緩停靠在足有兩萬平米停車場，下得車來一看，停車場已被大大小小的車擺得滿滿當當，在視野的正前方，遠遠看去，一幅長一百四十米、高五至十米的浮雕懸掛於眼前。待走進仔細瞻仰，一壁壁表現主題為華鎣山遊擊隊和雙槍老太婆戰鬥曆程的圖案，勾起了我對革命戰爭時期艱苦卓絕的紅岩精神的深切懷念。
站在華鎣山旅遊區廣場極目遠眺，但見群峰沿一個方向向著景區唯一的五星級酒店華鎣山大酒店背後的朝聖寺，如雄師翹首期盼，這就是華鎣山旅遊區的一大奇觀“萬獅朝聖”。淡淡的薄霧如係在山峰頸間飄逸的紗巾，隨著紗巾的飄動，若隱若現的峰巒恍若在雲端曼舞的仙女，遠遠觀之令人陶然若醉。微風含著淡淡的清香從大山深處迎麵吹來，神清氣爽之際心中的凡塵俗念頓時煙消雲散。
沿華鎣山大酒店大門左行20米，聳立著高25.8米的“雙槍老太婆”巨型塑像，塑像神情莊嚴、肅穆，炯炯有神的雙眼凝視著前方，目光中流露出對敵人的蔑視和對祖國大好河山的無限熱愛。
進入華鎣山旅遊區主景區大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高大挺直的杉樹林，仿佛整齊排列的士兵在日夜守衛著英雄華鎣山。走在這樹林中，如果不是偶爾有陽光穿過枝繁葉茂投射下陸離的光斑，還以為又是一個陰天呢。十處名山九處僧，華鎣山亦是如此。唐朝以來，華鎣山的曆代僧人大興土木修建寺廟，至清朝鹹豐年間，已有廟宇三十二處，比號稱佛教四大名山的峨眉山還要多四處。穿過短短的“禦臨橋”，拾級而上，就到了唐朝時期就與峨眉山齊名的華鎣山高登寺。高登寺內香火不斷，寺前放生池裏的烏龜和金魚在水中相互追逐嬉戲，自由自在地享受著華鎣山的清幽與寧靜。
出得高登寺來，隨著行人迤邐而上走過“99情緣階梯”就到了華鎣山大盆景景區的“生命之門”，其形似、神似都不得不讓人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歎為觀止，從“生命之門”經過後，仿佛感受到從母體裏再次分娩，油然而生對天下母親的敬意。沿途山路兩旁，有名的無名的植物，在微微和風中互相擁擠著鬧騰著，仿佛在爭搶告訴我它們快樂的心境，風頭最勁的是有名的“幺妹相思豆”，它們頂著紅紅的相思豆在風中顯擺著，傾訴者，生怕被人們忽略了。
不知不覺,“天然大盆景”到了。華鎣山石林又名“天然大盆景”是因為它與其他的石林有著天然的區別。無論是廣西石林、雲南石林、興文石林，都是眾石成林，石上光溜，盡顯石頭乖張嶙峋之本色。而華鎣山的石林乃天下絕版，由溶芽、溶柱、溶屏及各種不規則溶石組成，與林木鑲嵌在一起，自然親合，更增添了其清幽、雅奇之美感。
一路行來，但見成片的石林傲立於地、千姿百態、犬牙交錯、形態各異，遒勁的綠樹斜刺著從石縫中生出，柔韌的藤蔓或從石縫中，或從石麵上旁逸而出攀緣而上，樹也好藤也好，在根部其顏色都與石頭渾然一色，而到了頂部，則遽然生出一團、一簇茂盛誇張的枝葉，如禮花綻放、如雲裳漫舞、如大鵬展翅、如鷹擊長空……蒼翠欲滴，將石林或全部、或部分遮掩，石與樹、與藤和諧共生，漫不經心地形成了“妙筆生花”、“英雄石”、“生命石”、“夫妻石”等數不勝數美不勝收的人間絕色，難怪民間傳說華鎣山曾經是東海龍王的“禦花園”。
華鎣山大盆景中的極品當屬“千年一吻”。在這個景點， 遊人從不同的角度可看到不同的景觀，從相擁到相吻，由靜到動，仿佛在向遊人演繹不離不棄的人間真情。其神韻令遊客動容，觀者止步。華鎣山也因這“千年一吻”景觀被遊客命名為“天下情山”。
依依不舍離開了“千年一吻”，沿著遊擊小道下行到大天坑，便到了華鎣山旅遊區另一自然奇觀“天坑溶洞”。進入溶洞，千姿百態的石筍自上而下布滿洞中，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五彩斑斕，格外引人注目。涓涓細流從石筍上流下，落入地下的水池中，濺起朵朵水花，發出七彩光芒，滴滴答答的聲音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咋聽之下疑為人間仙樂，勾引著你一步步不知不覺的往洞的更深處行進，行進中一步一景，在你不得不為這一片深藏於地心的喀斯特景觀歎服之外，更驚詫於天坑溶洞的縱橫無度，洞中有洞。縱看上有洞中天窗、通天瀑布、一線天等，下有暗河索橋、洞中彩池等；橫看洞中有洞，洞中套洞，眼看著前方已是絕境，誰知匍匐轉過一塊滑溜溜的大石，前方又是豁然開朗一個大廳。懷著對華鎣山遊擊隊的崇敬之情，我匍匐著從一個僅可側著身子穿過的套洞來到了遊擊隊存糧洞、彈藥洞，當我氣喘籲籲的站在存糧洞前，我的心靈瞬間被眼前這陰暗潮濕的洞底世界震撼了。六十五年前，我們的革命先輩就是在這裏存糧、存彈藥、開會、練兵、機動，最後挺進渣滓洞，挺進大西南，完成了與解放大軍的彙合。他們也是父母所生，他們也是肉體凡胎，在內外交迫之下，偶爾，他們也會有顧慮？他們也會害怕？不，能夠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裏保持頑強戰鬥力和昂揚鬥誌的人，他們的生命早已在崇高革命理想的指引下百煉成鋼，百毒不侵。
溶洞外就是遊擊隊當年的菜園子，正是這一片不大的地方，頑強地養活了當年華鎣山革命的火種。華鎣山真的是靈性的山，聖潔的山，英雄的山，真理的山，信仰的山！
徜徉在森林覆蓋的華鎣山下山小道上，淡淡的薄霧漸漸將山林籠罩，歸林的小鳥在林中不停地啁啾，初夏裏燦爛的夕陽穿過薄霧在林中灑下點點金光，將英雄華鎣山點綴的越發婀娜多姿，越發神秘迷人。走著走著，我恍恍惚惚的竟把自己當成了大盆景裏的一棵草，一株滕蔓，一粒泥土，我真願自己就是它的一棵草，一株滕蔓，一粒泥土呀，作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永遠守護著我的最美華鎣山，永遠附屬於我的英雄華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