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福建:散文/隨筆/水潤的周莊

　　散文/隨筆

　　水潤的周莊

　　楊 福 建

　　周莊在人們眼中是水的王國，水是周莊的特色，水是周莊的名片，水成就了周莊，水是周莊的因素。周莊素有天下名莊之稱，到過這裏的文人墨客們，從不同角度，寫了不少有關周莊的文章;周莊正是在這些人的鼓動下，大批的外地遊客，才熱火朝天的到此一遊。會看的看門道，不會看的看熱鬧，有的人來到周莊一看，憤憤地說有什麼看頭，不就是村裏有條河，有幾座古董房子，有幾座石拱橋而已。有興趣的人不斷地觀看拍照，品味欣賞這裏的風光美景，沒有興趣的人幹脆就地一坐休息喝水抽煙。

　　周莊位於蘇州城東南，昆山的西南處，古稱貞豐裏。春秋戰國時期，周莊境內為吳王少子搖的封地，稱搖城。北宋元佑元年(1086年)周迪功郎舍宅200餘畝捐於當地全福寺為寺，始稱周莊。元代中後期當地商人沈萬山，利用周莊鎮北依白蜆湖這個便利條件，通商貿易，直達江海。遂成為江南糧食、絲綢、蠶繭、稻米、手工藝品、陶瓷等物資的集散地，後來又經過多年的發展壯大，周莊漸成規模，聲勢浩大，名聲遠播，成為江南巨鎮。

　　水是周莊的一塊招牌，古鎮區內河道呈“井”字，依水成街，小橋流水人家，集水鄉風光與人文景觀於一鎮。周莊街裏沒有街道，街道是水道也是道路，小船成了人們出行的交通工具，人們隔河聞聲相望搭訕，來往搖櫓舟楫。民居依河而建，房後便是水的天地，也是自家的碼頭，村民拉運物資，洗衣、淘米、洗菜，轉身即到俯首而成。周莊周圍是水天一色湖水，南有南湖，西有白蜆湖，還有澱山湖，澄湖，這些湖水與周莊村裏的河道相連，村莊和湖水交乳相溶。河道上的船娘身穿蘭花布衣，頭帶鬥笠，搖舟架櫓，唱著民間小調載著遊客，來回穿梭著。看到這種場麵，讓我們北方的遊人感到驚奇和羨慕，真是應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那句古話。

　　周莊不僅是水的天地，也是古典建築的集大成者，水鄉古鎮，是周莊的一大特別色。這裏的張廳和沈廳是江南古民居的代表，從雙橋沿北市街往南走幾十米，來到玉燕堂，原名怡順堂，相傳為明代中山王徐達之弟，徐逵後裔於明正統年間所建。清朝時期又賣給張姓人家，改名玉燕堂，俗稱張廳。張廳是周莊鎮僅存的少量明代建築之一，作為殷富人家的宅第，張廳曆經五百多年滄桑歲月，但氣派威風凜然，朱門依舊。隨著周莊旅遊事業的發展，江南的民宅古居成了人們欣賞和向往的目的地。張廳門前便是通順的河道，走過沿街的門廳，麵前是一個小巧玲瓏的天井，開井內樹蔭環繞，綠意盎然。兩側是低矮的廂房樓閣，不象北方的房屋高大寬敞，但布局合理，結構緊湊，這些房子大多是磚混和木質結構。在歲月滄桑和風雨剝蝕下，那些磚雕門樓，堅實的石柱，細膩精良的雕飾依依呈現，不難看出張廳昔日豪紳大家的風采。大廳寬敞明亮，—抱粗的庭柱下是罕見的木鼓墩(柱礎)，這是明代建築的明顯標誌。廳堂內布置著明式紅木家具，熠熠生輝，透出古色古香味道，門上紅燈高掛，張燈結彩，迎送著的來往的遊客。牆上字畫，形象逼真，神態各異，大廳的東側，有一條幽暗深長的陪弄，內部光線暗淡。在古代大戶人家，沒有大事一般不輕易打開正門，隻有在婚喪喜慶，或有貴賓來訪，才打開大門，抬進轎子，以示隆重接待。平時家人進出都走陪弄。如今，陪弄卻成了別有一番趣味的旅遊通道，在幽暗的光線中不知深淺地向前走去，沉寂中不知逝去了多少時間，隻看到斑駁的牆上，壁龕被煙火熏得黝黑，陰冷的潮氣在腳下氤氳著。晃忽間，一片帶有綠意的光束投來，眼睛頓時一亮;原來是到了張廳的後花園，張廳後花園麵積不大，有近麵百十平方的大小，布置得卻是精瑩別致，有休閑的石桌石登，旁有花木扶疏，竹影婆娑起舞，太湖石假山造型怪石磷旬，顯得生機盎然。在房屋後邊有個幾十平米小水坑，一隻小船停在裏邊，幾隻鴨子在上邊慢慢暢遊，真是滿眼春色如畫。一條晶瑩的小河奇妙地閃現在弄底，貼著東牆根流來流去，又在東邊的弄房下穿越閣樓而去，小船在水閣內穿梭自如，即有柳岸花明之意，又有神來之筆之妙，真是出乎人的意料。曾有—副對聯描述，轎從門前進”，“船自家中過”。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張廳後花園裏有一個人工開挖的小水坑，這個水坑和大門前麵河道相通連，張廳的東邊院牆內有一暗挖的水道，上邊是複蓋著房子，水道在房子下邊，寬不過兩米，剛剛能容下一隻柳葉小船。據說東家遇有土匪、兵痞前來要錢喊糧、或有金銀細軟運來時，為掩 人耳目，常常走這個水道，人不知，鬼不覺的主走了，對聯十分貼切地描寫了張廳別致有樣的建築特色，以及江南人把依水、傍水、用水發揮到極致豐富表現。

　　周莊的大型古民居，除張廳之外，就是沈廳。沈廳是江南首富沈萬山的故居，沈廳位於周莊富安橋東堍南側的南市街上,坐北朝南,七進五門樓,，大小房屋共有一百多間房屋,分布在一百米長的中軸線兩旁,占地兩千多平方米,。鬆茂堂扼居中間，正廳麵闊十一米，前有軒廊，進深七檁十一米，廳後有廊。正廳正麵成正方形，廳兩邊是次間廂屋，有中樓與前後廂房相接，屋麵為兩坡硬山頂。沈廳在建築格局，和建築麵積上都勝過張廳，房內擺設，屋內的設計，構造顯彰了一個江南富豪的大家風範，是標準的明代江南風格建築的式樣。裏國邊裝飾，透露出古色古香，桌，椅，床鋪，一一用具都是那樣的玲瓏精巧，其工藝精湛，技巧嫻熟，這裏的一切都讓人駐足不前，暗暗的尋思著古人聰明智慧，又讓人感歎，朱門酒店肉臭，路有凍死的景照。不管是什麼身份的人，一旦走進沈廳的這個寬敞闊大的院落，不得佩服沈萬山的富有和才智。　沈萬山，名富，字仲榮，行三，吳人呼為沈萬三。元時稱人為郎、官、秀為等次第，萬三排老三又稱秀第，故又稱三秀。沈萬山是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他富甲天下，據傳他發跡是從一位漁翁那兒得到了烏鴉石(或馬蹄金)。更多的則傳說他家裏藏有聚寶盆，那聚寶盆經日不斷地為他聚來財寶，使他的財寶取之不竭，用之不盡。其實，是沈萬山很富有經商頭腦，他利用周莊得天獨厚的水運條件，到東南沿海去經商貿易，當時明王朝江南經濟發達，東南沿海一帶開始與外國通商交換，所以沈萬山利用通商貿易挖到了第一桶金。以後自己的生意做的順風順水，越來越大，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因此連當朝皇帝朱元璋對他的富有都眼紅了。俗話說財大氣粗的人，比較豪爽，明洪武六年(公元1373年)以後，朱氏皇帝做穩南京時，大修宮院城牆。沈萬山也出資捐款，當他看民夫工匠們非常勞累，使大言出口，工程完工後，要代皇帝犒賞三軍，即顯示富有，又對表示皇上忠誠不二。可這一舉動，得罪了朱元璋。帝怒曰，鄉野匹夫，仗著自己有錢，膽大妄為，居然想替代寡人犒賞天子軍，無有章法，豈不亂盡也，宜誅。朱元璋妻子高皇後聞之勸諫，誅不法場也，非以誅不祥。民富敵國，民自不祥。不祥之民，天將災之，陛下何誅焉!’乃釋秀發配到雲南充軍，沈萬山在荒涼無助的雲南邊境度過了殘生餘年。 其後沈家又經過兩次政治打擊，最後才家道中落，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沈家在那個時代，家道中興，富可敵國，這個擁有萬貫家私的江南大戶，不僅在在世上留下許多人文逸事，他們萬沒有想到那片古老的房子，竟然成了當地炙手可熱的旅遊產品。

　　周莊因水而得名，按陰陽五行的說法水生木，金生水。周莊人守著這一片汪洋之水，依賴著小橋流水人家的自然景觀，帶來旅遊的經濟收入。周莊的名揚四海是因橋而揚名的，他們應該感謝那些飽經滄桑，形狀各異的小橋。橋和水本是一對孿生弟兄，有橋必有水，有水必架橋，橋是水上的花，水是橋的綠葉。在周莊有大小橋梁十幾座，這些石拱橋如長虹臥波一樣，橫臥在周莊的大小河流上。這些石徹的拱橋，橋齡不一，有明清時代修建的，也有民國及解放後修建的，那些橋梁見證著周莊的曆史發展，支撐著周莊的曆史經濟。最負盛名的就是雙橋，雙橋因是兩橋相連，橋麵一橫一豎，橋洞一方一圓，樣子有點像古時的鑰匙，所以當地人又叫它為鑰匙橋。著名旅美畫家陳逸飛回周莊寫生時，對雙橋外在造型，內在的構造，和相得益彰的河流溶為一體的景觀大為欣賞，觸景生情，便創作了油畫《故鄉的回憶》，在美國展出，哄動了美利堅合眾國公民，他們大呼太美了，真是人間天堂，東方的伊甸園。而此畫被當時美國石油公司董事長洛克高價收藏並於同年(84年)訪華時他又送給了鄧小平。85年這幅畫經陳逸飛加工又成為聯合國首日封的圖案，從此雙橋-周莊名聲菲譽中外，莊因橋而揚名，加上周莊獨特的人文自然景觀，迎來中外賓客們旅遊觀光，周莊便成了中外遊客

　　心目的一方聖地。

　　站在周莊的製高點，環視周莊處在水的中央，村莊宛如一塊溫潤的碧玉躺在淩波碧水中，如處子一般。外圍的湖麵上水鳥雲集，碧波蕩漾，白帆點點，蘆花飄逸。村莊內河道縱橫，岸柳低垂，綠陰匝繞著河麵，清澈水底，漁兒淺遊，悠閑自得 ，河道中扁舟輕搖，不時傳來船娘特有的江南民間小調的聲音，顯得一派安然寧靜，使人想《桃花園記》中的優美情景。麵對紛至踏來的行人，繁華和喧囂操控著這裏的安逸和溫馨，各地方言和行人的腳步聲，打亂了這個曾經寧靜的深閨處子，麵對周莊現在和以往迥異的景致，那個曾經優美的周莊還會回到人們的視線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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