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強:我的“酒鬼”姑爺
人到餘生滄桑時,失去配偶或親人,無親人照料,是人一生中最悲慘痛苦的結局。我的“酒鬼”姑爺在餘生滄桑之年,同樣也失去了配偶,失去了親人的照料,本應承受痛苦生活的折磨,卻得到了黨、國家、政府的及時關愛,被確定為村裏“五保戶”對象進行救助,目前已住進了鄉裏養老院,生活還過得比較踏實。
在老家有一位姑爺,年輕時喜歡喝酒,但酒量又不是特別地好,七、八兩下肚就基本爛醉如泥。時遇趕場那天,受人情或朋友的邀請,每次喝酒總是會喝得不到天黑不歸家的境地。一旦某天喝得爛醉如泥時,就會醉倒在路邊,待酒醒後才回家。每次大姑做完農活回家,天黑還不見人影時,都會拿著手電沿著趕場上街的那條路線一路尋去,但一般都會發現他躺在大路邊的草叢中、田地裏、水溝邊正呼呼酣睡、醉酒人不省。隻有使勁拽拖他的衣服,還要大吼上幾聲,才能把他從醉酒睡夢中叫醒過來。起身以後,拍拍身上的泥土,揉揉模糊的眼睛,心中始終還是迷迷糊糊的,休息片刻,才能踉踉蹌蹌跟著回家。每次看到他酒醉時,大姑又總是不停地對他吆喝、大罵,但長久以往習以為常,一陣大風過去,就會煙消雲散。
早些年,大姑和姑爺結婚後,雙方無子女生育,為了延續後代,企圖老來有所依靠照顧,後來他們就在別處人家抱養了一個兒子。但不辭辛勞地將兒子撫養長人,成家立業以後,兒子、兒媳卻常常為了一些家庭瑣事和兩位老人產生矛盾糾紛,鬧得全家很不和睦,再後來矛盾糾紛擴大,幹脆各自分立為家。就這樣,兒子結婚後不久,大姑和“酒鬼”姑爺就相依為命地生活。
“酒鬼”姑爺是當地一名陰陽土先生,專門幫死人看墓地、信奉陰陽等一些迷信做法,並且依靠這手藝在當地走家串戶,掙得了一些零用錢維持家用。大姑一個人在家裏做些農活填補,生活基本過得比較殷實。每到趕場那天,“酒鬼”姑爺都要上街,一來是看有沒有生意做,二來喜歡在街上飯館裏喝上兩杯,但一旦喝酒時常都會喝得爛醉如泥。曾經在我叔父的生日聚會上,“酒鬼”姑爺和我另一位姑爺為姐妹間的私事,喝酒酗事,兩人扭打在一起,最終兩姐妹因此不歡而散,接上了永不來往的傷疤。後來,“酒鬼”姑爺每次到人家處做客時,大家都知道他是酒袋子,酒醉後就是酒瘋子,怕醉酒後鬧事,一席人都不會主動勸他喝酒,盡量克製他喝酒。而他自己慢慢覺得酒醉後,經常亂性子、丟麵子、鬧亂子,人人都不熱情於他,逐漸減少了醉酒的狀況。
前些年,大姑因病去世,留下了“酒鬼”姑爺孤零零地生活。由於年近八旬,這些年上了年紀又顯得不方便,更不要說講究,沒有親人照料,家庭一席肮髒邋遢的局麵。出門上街一身臭味長久不洗的穿著,一個挎包多年也不曾清洗過,許多人看到他那模樣都會及時躲避遠離三分,親戚朋友也基本很少接待,一個人就這樣孤苦伶仃地生活。
不過近年來黨和國家政策的不斷進步,社會救助政策深入到了偏遠的農村,“酒鬼”姑爺被政府定為“五保”救助對象,受到黨和國家政府的關愛,目前他已經住進了鄉裏養老院。如今他在養老院裏酒癮已經完全戒除,生活還過得比較踏實,回憶過往的生活,他直擺擺頭,內心惆悵萬分,他長長歎了一口氣,唉……祝願“酒鬼”姑爺在餘生滄桑之年裏,心裏不再孤單,生活過得更加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