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兆玲:我的“黑”父親
霄雲煤礦籌建處 杜兆玲
我的父親是一個非常樸實的人,有時他又特別擰,認準的事誰都擰不過他,我總戲稱他“驢脾氣老爸”。比起叫他“驢脾氣老爸”呀,我爸爸更適合“黑爸爸”這個稱呼。
我爸爸是60後,特殊的時代和家庭背景,使得爸爸不能像我們一樣從小在父母的嗬護及師友的陪伴中長大,初中還未畢業,就不得不從學校輟學回家,後來為了一家人的生計,爸爸來到了煤礦,成為一名煤礦工人。
兒時的記憶裏,爸爸那青筋突起的大手掌,長著厚厚的老繭,總是黑乎乎的,那時的我非常懼怕這雙大大的黑手掌。我有時調皮或在外麵惹事後,爸爸生氣的一掌打過來,打得我撕心裂肺的疼。那時,我總恨我有這麼一個粗魯嚴厲的爸爸。
隨著自己長大,我開始慢慢了解爸爸的工作,對爸爸的看法也逐漸改變了,他不再讓我懼怕。每每想起黝黑的礦井,悠長的巷道,那微弱的礦燈指引著爸爸和他的工友們,在狹長的工作麵采掘煤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要付出怎樣的艱辛。
每當看著絢麗的風景時,我會想起爸爸從礦井上來時的情景—滿臉烏黑,身心疲憊。這時我才會明白,那些年為了全家的生計穿梭在幾百米深處的父親是多麼偉大。
如今,爸爸已經五十多歲了,他也早已不再下井作業了。每次回家看到爸爸摻雜著銀絲的鬢角,我總是感慨萬千。如今的爸爸早已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那份嚴厲。雖然還是略黑的臉膛,長滿老繭粗糙的大手,可是,爸爸的心,卻變得溫柔起來。不善言辭的他總會隔三差五給我打個電話,電話撥通了,卻總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簡單的問我工作累嗎、注意休息、照顧好自己,也就掛了。每當節假日回家時,他總是大老遠就忙著給我接行李,吃飯時總是反反複複地念叨著遠離父母身邊,注意寒署更替加減衣服,忙著夾菜添飯,仿佛我又回到了咿呀學語的年紀一般。
有時在想,黑色究竟是多麼神秘的色彩、填充了父親大半輩子的漆黑的煤,散發著幽冷的光,可是一經點燃,卻能發出炙熱的光芒;我的爸爸,這個樸實的男人,卻用青春給我們創造了如此光明和溫情的人生,黑色依舊,卻讓人感覺無比燦爛和美好。我才開始明白,黑,其實是一種厚實。而這種厚實的黑,是一種無可比擬的偉大,亦如我的父親和所有奮戰在煤海深處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