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福建:民工劉安
短篇小說
民 工 劉 安
楊 福 建
工地離廣場不遠民工們過飯 吃過晚飯,劉安就去了城裏娛樂廣場,那是人們遊玩供人們休息的場所,廣場 上有跳舞的,唱歌的,唱戲的。
曲徑通幽處的小樹林裏,一對對戀人在那裏喁喁私語的交談,他們擁抱,接吻。
劉安看得仔細而清楚,劉安沒有談過戀愛,妻子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結果,婚前就連妻子的手也沒有模過,更不用說接吻這樣的事,劉安看得心裏癢癢的,他看不下去,扭頭就走了。
回到工地的住室,他怎麼也不能入睡,小樹林的裏那些熱戀情侶的鏡頭,總是在腦子裏回映著,淩晨時分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這時,劉安夢到了妻子,妻子問他工作累不累,劉安說累是肯定的,我又不是老板、工頭,整天累個賊死。
妻子說:累了就歇工嗎?劉安沒有好氣地說,你以為是幹自己的活,想幹就幹,想歇就歇,端誰的碗屬誰管,那有哪麼自由。
劉安己有幾個月沒有和妻子做那事了,劉安想和妻子做那事。
妻子說:你就知道那事,沒出息,也不說家務事和田裏的莊稼做的啥樣了。
劉安哼哼唧唧就把妻子壓在身下,他在妻子身上蠕動著,眨眼的功夫,劉安就泄了。
妻子還沒有品到滋味,生氣地把他從身上掀下來。
這時劉安醒了,下身的褲頭濕了一片,他急忙起來換上衣服,跑到室外擰開自來水的龍頭,嘩嘩的水聲驚醒了同伴們,說劉安不睡覺幹嗎?又洗起衣服來,劉安用白天沒時間掩飾著,劉安洗完後又重新睡覺,他怎麼也不睡不著,他知道自己想老婆了。
劉安在外邊打工多年,從沒有找過小姐,他聽人說每個城市,都有發廊和按摩屋裏,有很多女人幹那事,而且價格很便宜的,幾十元就能搞定。
一 天,一個工友說:劉安走找小姐去,我請客。
劉安還有點羞色,他覺得那是很丟人的事,要是讓同村的知道 了,回家學給妻子不把他給撕了,劉安擺著手說俺不去。
那人說:劉安死腦筋,就知道掙錢,掙了不花丟了白答,你黑夜白天不休息也掙不完的錢,那人悻悻地走了。
劉安每天都 去廣場,看一會 人們跳舞,男人和女人有說有笑的跳著,有的還故意打情罵悄。看到這種情景,他的下身陣陣發熱,似乎有鼓漲的感覺,便又生氣地走回工地。
回到屋裏那人正在講,他去找小姐的經曆,
劉安不想聽,那人講得很起勁也很仔細,劉安就捂上耳朵,後來那人說找小姐的技巧,劉安漸漸地鬆開兩隻手,慢慢地聽起來。
劉安的心裏也開始想起那事,他謀劃著,自己單獨行動一次,然後就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換上幹淨的衣服,工友見狀說相親去呀!穿 那麼新,人們喊他去上工,他說有點小事去辦一下。
他想找小姐也得穿 得幹幹淨淨的,那樣小姐會熱情些,不至於讓小姐看不起,劉安懷著興奮的心裏,走向城鄉結合部的,一條背街的胡同。
胡同兩邊,全部是清一色發廊和按摩屋,房子不怎麼好,有的是平房,有的是瓦房,一間挨著一間,紅色的 大字招牌懸掛在門上邊,門簾是用那種塑料製品的,象玻璃一 樣半透明的,裏邊的人看得影影綽綽的。
劉安象做賊一樣,在那裏東看西瞧的走著,但他還是故作鎮靜,裝作要理發的樣子。
這時,一個三十歲模樣的女人從屋裏出來,和他說話。
劉安故意說理發多少錢,那女人抺著猩紅的的嘴唇,畫著濃濃的眉線,很便宜的,過來吧!
劉安就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女人說:這兒不理發,弄那事,招牌上不是說理發嗎!,那女人說:哥呀,說實話你是真來理發的,我一眼就看出了你的心思,還裝模作樣的。
劉安被 人說中了要害,嘴上囁噥著。
女人說:大哥真的很便宜的。
劉安說:多少錢,女人說一百。
劉安裝作有經驗的樣子,別的地方幾十元搞定,這兒太高了。
那女人說:大酒店幾百塊一次哩,你能消費得起嗎?
劉安沒有了下句,劉安又問這兒安全嗎?別讓派出所抓了。
女人說:我幹這幾年了,派出所一次也沒有來過,不會有事的,來吧大哥。她拉住劉安的衣服,向套間走去。
劉安心情很是緊張,心髒嗵嗵地跳著,他連聲問安全…嗎?
大哥呀,出了問題我負責行了吧!
劉安心情還是緊張,他不時在屋內看著,一張單人床,隻能容下一個人。
那女人說:大哥快脫呀,別耽誤時間。
劉安開始慢騰騰脫衣服。
那女人說:先交錢吧!
劉安說:完事了吧!
女人說:這是規矩,先交錢後辦事。
劉安索性把一百元鈔票扔給那女人,然後女人把下身脫得一絲不掛。
劉安也脫去了褲子,女人挺 在床上,催著他快點呀大哥,劉安傻乎乎站在那兒,陽具軟綿綿的,怎麼也不會勃起,這時劉安心情又緊張起來,大約一個時辰,還是那個樣子,我不行,我不幹了,真的不行,他急忙提起褲子。
女人臉上掠過一絲笑容。
大哥呀!你心情太緊張了,這事不能慌張。
劉安說:是呀,我沒有幹過這事。
女人說:我一看你就是個老實人,光跟自己的老婆幹呀,多沒有意思。
兩人從套間出來,劉安心情稍稍安定了一些,他站在那兒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看女人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
劉安說:退錢呀!女人的臉色立馬變幻,誰退錢。
你退錢。
女人說:不退。
為什麼呀,
不為什麼,這是規矩,女人眼一白說,土老帽。
劉安說:我又沒有搞你,為啥不退錢。
女人說:那有女人白脫了褲子讓你看的,到街上去攔一個女人試試,看人家願不願意讓你看?自己沒有本事還沾上我了,想的美。
他不敢和那女人大聲糾緾。
女人說:下次來妹妹幫你玩。
劉安從發廊裏出來,心情極為沮喪,腸子都悔青了,他後悔不該去找小姐,白答了一百元錢,還耽誤一天的工,真是倫雞不著蝕把米。
這一百元錢是老板剛發的生活費,明天還要借,他想著,怎麼向老板張口。
劉安發誓再也不去找小姐了,老老實實地幹活,多掙些錢回家交給老婆。他回想自己找小姐的經曆,覺得好笑,如果讓人知道,肯定說他是傻屌一個,按劉安的想法隻要拿了錢,小姐就是自己的女人,誰便他怎樣整 都 行,事實不是這樣。
但也不能光願人家小姐,自己的東西不聽話,也沒有辦法。劉安默默地勞動著,每天吃過飯就去廣場上看人家跳舞,穿 得周吳鄭王,衣服上一點泥花也沒有。
一次, 一個女人邀他跳舞。
令劉安心花弄放,他看那女人和他年齡相當,其實女人比他大十多歲,隻不過她打扮的年輕。
劉安說:我不會跳。
那女人說:慢慢學嗎?女人說話很是溫柔的樣子,來我交你。
劉安怯生生的,按照女人的意思摟著著她的的腰,女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這時,一種溫熱和綿軟感覺傳遍他的全身,女人鼓起的乳罩高高聳立著,不時蹭著劉安的胸部,令他心情神怡,思緒萬千。
女人喊著一二三,一二三,劉安總是踩不到點上,不是快就是慢,還不斷踩住女人的腳,,一曲沒有跳過完,劉安熱得滿頭是汗。
女人說:別緊張,慢慢來嗎?
劉安在和女人跳舞時心不在懨,心情沒有放在跳舞上。
後來女人被別人邀走,劉安站在那兒沉思起來,他不時看著人家有節奏地跳著,劉安想要是我會跳舞多好,天天來這兒跳。跳舞的散場了,劉安懷著喜悅的心情, 回到了工地。
工友還沒有休息,正在不鹹不淡談論著,劉安掩飾不住內心的快樂,這裏的工人沒有一個和城裏的女人跳過舞,隻有他,他為自己慶興著。
一個工友又開始講找小姐的黃段子,
劉安也慢慢聽著,這時有人說那些小姐都是千人搗萬人杵的,沒啥意思,廣場上跳舞的女人搞一個來,有的說人家看不上我們這些鄉下民工。
這時劉安說誰說的,剛才我還和一個女人跳舞嘞。
哎喲,這個悶頭劉安還真有他媽的豔福。
劉安說:人家教我跳哩。
學會沒有。
劉安說:沒有。
那工友說:那女人當時肯定沒有找到舞伴,才拉上你的,如果有她有舞伴肯定不會找你。
劉安被別人奚落了一頓,但他還是高興和城裏的女人跳過舞,他把這份喜悅藏在心裏。
平時工友們不時激怒他,問還有女人和你跳舞嗎?
劉安臉一紅說沒有呀。
工友說:你上台就露了馬腳,土裏土氣笨得象鴨子一樣,不會再有人找你跳了。劉安心裏沉默一陣,從那後劉安去了多次,盡管他穿得和城裏的人差不多,但是沒有人再邀請他跳舞了,工程慢慢地往前趕著。
老板說:抓緊時間幹夥計們,馬上快收秋了,收秋前必須幹完這個工程,不然人家不結錢,到時我可沒有辦法。
劉安和工友起早貪黑地勞動著,工人累得賊死,晚上沒有時間看人家舞會了,不到十點就睡到床上了,那些快嘴皮子的人民工,身累嘴不累,晚上睡不著總是喋喋不休地說笑話,談論都 是女人的話題。
劉安和大夥慢慢地聽著,他覺得很有滋味,那些人說起來頭頭是道,咱們這些民工隻能找那些幾十元打一炮的女人,高級賓館和酒店的女人,一晚上幾百上千的,我們不吃不喝也不夠。
劉安睡不著聽他們閑聊著,從中也懂得了不少這方麵東西。
這時,劉安插了一句,家夥不管用怎麼辦,有狀陽藥,偉哥,金槍不到,這些藥名聽著怪煽情的。
後來他裝作不懂又打聽那兒有賣這種藥的。
那人說:你掏錢我去給你買,夫妻保健品店滿大街都 是。
劉安嘿嘿地一笑,劉安記住這些,他悄悄去過兩次,隻是在門外徘徊著,沒有進去,他記住了這些店名和地址,劉安想我的毛病就是見了生人不起性,吃藥會好起來的,劉安想著再去試一次,但隻要想起那次經曆,他心裏有點膽怯。
一天,一個工友在地上拾到一個廣告說:
是關西大街又開張了幾家,發廊和按摩屋,價格優慧.
工友們都 爭搶著看,但沒有一個說去的,因為口袋沒有多餘的鈔票,吃飯 抽煙零花還不夠,那有閑錢往那邊扔。
劉安和工友拚命地勞動著,這時老板說大家在努力一下,這幾天就結賬了,我合計一下咱們工數,大工一天一百元,小工一天八十元。
劉安是大工,按四個月計算,除去借的兩千元 他該得工錢一萬元,劉安喜形於色,一萬元不是個小數目,這是一夏天的辛苦錢,他打算著這些錢怎樣花,但劉安還是沒有忘記去找一次小姐。
不久,發了工資,工友高興得喜上眉梢,他們不時用手沾著口水數著錢,有的打算去買衣服,有的去上街閑逛,有的去喝酒。
心懷鬼態劉安卻偸偸買了狀陽藥,準備回家前,再找一次小姐,他走進夫妻成人店,拿著一盒盒藥品,仔細看著說明書,其實他並不識多少字。
賣藥的年輕女子,看劉安老巴腳的樣子,極力向他推薦藥品,並告訴他使用的方法,沒有多少頭腦劉安經不住女人的勸說,花了一百元買了一合藥品。然後興致勃勃的走了。
他悄悄地向關西大街走去,這條街上沒有多少行人,街道幹淨,但顯得冷清,街道兩旁都是一間間新開的門麵,小屋掛著門簾,紅字招牌非常醒目耀眼。
劉安在街上慢慢悠悠的行走著,眼睛不時向兩邊看著。
這時,一間房門打開了,一位二十多歲美麗妖嬈的女子,用一雙勾魂的眼睛看著他,劉安心裏象抺蜜一樣。
大哥,來坐呀!
劉安和上次一樣,故意問理發嗎?
那女子說是呀,過來吧!
劉安看見這女子長得頗有姿色,搞一次也不白活,劉安去一次小賣部,買了一瓶水,順手把狀陽藥,用水吞下去了,然後又轉回來。
小屋外間放著一把理發的轉椅,牆上掛 著一麵雪白子的鏡子,下麵的木台上放著剪刀,電動推子,各種理發和染發的工具,牆上貼著時尚美 麗女性的招貼畫。
那女子直接說大哥幹不幹呀,現在沒有人。
劉安開始心裏緊張,體下的東西還沒有勃起,他就找理由拖延時間,他問價錢是多少。
大哥剛開業,優慧著哩。
大約過了半小時,藥品發揮了作用,體下有一股熱漲的感覺,似乎要把衣服捅破。
小姐說:大哥快決定呀,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
劉安很閑熟推開裏間的套間門,裏邊一張床,比上次的床寬了許多,床上放有被子比較幹淨,一隻垃圾桶裏塞滿了衛生紙。
小姐跟著進了套間,劉安身下早己鼓漲得無以言表,他發誓這次得好好拾一下這個小姐,把上次的損失彌補過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迭錢。
小姐一看,“哇|‘那麼多錢,今天我好好陪 陪大哥、
劉安微笑著,財大氣粗地說:這是我的全部工資。
小姐問一個月的嗎?
劉安沒有回答,就把錢裝 進口袋裏。
小姐說:你是大款呀,以後要多來呀,保證你高興而來,滿意而歸,那女隻顧自己說。
劉安沒有和她對話,他對上次的損失還有些耿耿於懷,情緒偏激,少廢話,快點伺候我,脫 。
那女子說:早就該脫了,磨嘰,女人三下兩下就脫光了。把玉體橫陳在劉安麵前,女人白晳的皮膚,修長的大腿。
讓劉安幾乎看迷了眼,他從沒有享用過這樣美麗的女子,也許一生中隻見過一次,他心想我要是老板非包養她不可,他被女人的身材和皮膚緊緊的吸吲著,他忘記了自己的意圖,沉浸在欣賞之中。
在他脫下衣服一瞬間,腦子飛快地閃回著自己鄉下女人,那黑黑的皮膚和水桶一樣腰圍,真是不能比呀,別說一百,三百也值。
劉安在那裏回憶起來,。
女子等不及了,大哥快點呀,我們這是生意,過一會來人了。
說著女子抓住他的塵根,用白皙而略顯病態的手,不時把玩著,劉安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身子象自由落體運動,感到在太空中柔柔上升下降。
這時劉安趴到女子的身上,剛想用勁,隻覺背後一隻大手按住了他的屁股。
劉安回頭一看,一個男子雙眼怒視著他,看你往那裏跑。
劉安猛的一驚,趕緊從女子身上下來。那男子用手機開始拍照,我是派出所的跟我去一趟。
劉安嚇得渾身篩康,嘴裏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那人比劉安小幾歲。
劉安說:大兄弟你就饒了我一次,以後再也不敢了;派出所我是不去,你說多少錢。
那人說:錢要罰的,先到派出所說明情。
劉安急忙從口袋裏掏出所有的錢,遞給那人,那人裝著不接,劉安心裏更加害怕,他從沒有經曆過這事,嚇得他暈頭轉向,他想死活也不去能派出所。
這時,那女子說饒我們吧!
說的輕巧,那男人說這是我們的工作,都饒了你們,你們還不得上天。
劉安穿上衣服;楞楞地站那裏,臉色蒼白,連說的力氣也沒有了。
那人說:不去派出可以,你寫一個事情經過和保證書;然後從劉安手裏把錢要過來。
這是多少錢。
一萬塊哩;那人數了數,把錢裝進口袋裏。
劉安歪歪扭扭地寫完保證書,那人又讓劉安掏出身份證,看了看又還給劉安,把身份證號記在保證書上,然後說:先回去等通知。
劉安說:別通知我們村裏。
那人說:先回去吧?劉安如喪家吠一樣,落荒而逃。
劉安走出這條街道 心裏跳得更加厲害,他覺得自己倒黴透了,幾個月工錢全砸盡去了,心裏有種哭的感覺。
回頭看看了這條街,依然的那樣冷清;幾隻覓食的野狗在;正低頭用鼻子在發廊前嗅著可吃的食物。
這時,他發現太陽是從北邊出來的,自己迷失了方向,連回家的路也辨不清了。
突然,一輛運垃圾的汽車,呼嘯著從他身邊而過,汽車帶動的風把他吹得暈頭轉向,車上潵落的食品袋和灰塵在他頭上飄浮著。